此時的秦含凜於莫敘疏而言，如同落水者溺亡前抓住的那塊浮木，如同在沙漠裏跋涉數日的旅人偶然拾得的一瓶水，如同在漫長的黑夜裏好不容易等來的破曉。
一旦抓住了就不會再鬆手。
秦含凜一揚手。
那個酒瓶在空中劃過一個弧度，直接在醉漢頭上撞裂。
醉漢捂著腦袋摔在地上，又被秦含凜一腳踢開了。
秦含凜走進隔間，眼睛一眯，將莫敘疏上下打量一番。
衣裳淩亂，但還算整齊，看來沒發生什麼。
秦含凜俯下身，與癱坐在馬桶上，和一臉懵懵的莫敘疏對視：“怕不怕？心髒疼不疼？有沒有帶藥？”
秦含凜湊得很近，莫敘疏可以聞到秦含凜身上淡淡的酒氣，方才醉漢身上的酒氣讓他幾欲作嘔，但秦含凜身上的酒氣卻很好聞，讓他有點沉醉。
“不怕，不疼，帶了。”
莫敘疏如實回答。
秦含凜湊近些也發現了莫敘疏臉上的紅印，應該是剛才被醉漢捂住嘴導致的，那痕跡在他蒼白的麵頰上尤其明顯。
秦含凜垂眸往下一掃，果然在莫敘疏的手腕上也發現了印痕。
秦含凜怒氣翻湧，盡量維持柔和的語氣囑咐莫敘疏：“你先不要出來。”
莫敘疏見秦含凜眼底的陰霾越積越濃，便猜出他要找醉漢算賬，一把拉住她的手腕。
秦含凜見莫敘疏一雙桃花眼眼尾泛紅，水霧暈染得濕漉漉的，像是林間受驚的小鹿。莫敘疏的瞳孔顏色很淺，接近淺灰色。秦含凜記得小說裏說莫敘疏是有白人血統，難怪生得這麼白皙，這麼好看。
秦含凜的心髒一下就被攥緊了。
靠，這是天上掉下來的小仙男嗎？
酒精使然，美色當前，秦含凜腦子裏的那根弦頃刻間崩斷了。
老子兩輩子身上貼的都是任性妄為的標簽，什麼時候還需這般瞻前顧後了？
管他什麼破小說，破劇情！
再說了，葉楚楚和莫敘疏到現在都沒發展起來，既然如此，她還顧慮什麼，捷足先登啊！
秦含凜伸出一隻手捏住莫敘疏的下巴，臉慢慢向莫敘疏湊近。
莫敘疏瞬間就領會了秦含凜的意圖，頭一歪，躲了過去。
秦含凜原本逐漸消散的陰霾又卷土重來。
我被小仙男拒絕了！
莫敘疏察覺到秦含凜情緒的變化，臉一紅，解釋道：“我身上髒……”
秦含凜麵色轉霽，鬆開手拍拍他的腦袋：“初吻不能在廁所裏，以後回憶起來也太不美好了。你先好好整理整理。”
秦含凜轉身出去，正好看見醉漢掙紮著起身，往門踉踉蹌蹌走去。
“要走了嗎？”
醉漢心裏一怵，轉身啪地一下跪倒在地上。
“我錯了，我知錯了！放過我吧！我再也不敢了！老大！姑奶奶！”
秦含凜一腳踹在他肩膀上：“在老子的地盤，動老子的人，真以為我好欺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