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月驚詫,李忱亦是首次聽說林邦殺虎,免不了詳細詢問。
林邦說的輕描淡寫,但是三言兩語卻也勾勒出麵對猛虎的凶險,讓李忱和曉月等人心都跟著揪了片刻。
其他人的反應各有不同,有人覺得林邦是逞匹夫之勇,不該以身犯險,有人覺得林邦文武雙全,很有前途。
而此時曲水流觴已經輪了一遍,眾人評選當中,包廷作的一首詩被認為是優中之優,上上之選。
就連林邦都不得不承認包廷此人有才,他如果不借助另一個時空當中的文化積澱,拍馬不及,差了人家八條街。
就在林邦琢磨崔皓等人在哪挖坑等著自己的時候,第二輪開始了。
這次林邦的運氣不錯,擺放酒壺的流觴桌案幾次從眼前流過而不停,給了他更多的思考時間。
這種詩會不明確一個誌向隻會令人小覷,但寫什麼詩詞既能占優又不會被人曲解,其實也挺難。
文字獄怎麼來的?不就是咬文嚼字的曲解嗎!萬一被故意誤讀說寫了一首帝王詩,那豈不是要被戴上不臣之心的帽子!
可能是隨著美酒入腹越來越多,有些人的詩詞便越來越大氣,什麼大鵬展翅恨天低之類的層出不窮,都把自己對未來美好的向往寄托在了詩詞之中,不乏有人以詩詞作誓言。
但隨著包廷寫的一首詩被當眾宣讀,眾人先是一靜,隨即目光再次聚焦到林邦身上,很顯然,包廷發力了,針對的則是林邦。
奪泥燕口,削鐵針頭,刮金佛麵細搜求,無中覓有,鵪鶉嗉裏尋豌豆,鷺鷥腿上劈精肉,蚊子腹內刳脂油,虧小陽山下手。
這是一首打油詩,類似詩詞小令,如果不是後麵點名了陽山之語,也沒人會認為是針對林邦。
包廷的言辭極其誇張,淋漓盡致的諷刺了貪婪,如果在之前可能覺得不符合事實,但隨著近月來白糖冰糖的再度熱銷,很多人都知道了這是林邦的生意。
雖然打著蕭鴻祺的旗號,可明眼人又不瞎,對於經商讀書人大多很鄙夷,這是屬於古代的政治正確,包廷一首小令就把林邦扒了個幹淨。
崔皓含笑不語,心中則暗讚包廷給力,他正找不到林邦的錯漏,包廷就來了一記神助攻。
但是當他看向林邦,發現林邦渾然不當回事,似乎暗諷的人不是林邦一般,這臉皮之厚也是無人可敵呀!
李忱有意交好林邦,瞪了包廷一眼轉首說道:“賢弟,不必理會,這等詩詞又不是言誌,且讓他聒噪幾句,權當一樂。”
林邦哈哈笑道:“李兄此言對極,被狗咬了一口,總不會回敬之,我可沒有咬狗的嗜好。”
一旁的曉月沒忍住跟著笑起來。
林邦不是沒有言辭回懟包廷,但那就落了下乘,今次曲水流觴是詩以詠誌,包廷作為狂生可以肆意妄為,他不行,否則那就變成了另一場辯論會,憑白拉低了自己的逼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