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純欲想得美滋滋之際——

卻聽遠方傳來“嘭”的一聲槍響。

嘹亮的槍聲似乎讓這個失去生機的城市再添三分陰森的寒意。

李純欲興奮地抬起頭,像是即將要中獎一樣開心。

她毫不猶豫地就循著槍聲趕去。

這一刻,她仿佛化身為救苦救難觀音力士,哪裏有凶險,她就願意出現在哪裏,挺身保護她的同胞。

……

一條淩亂不堪的道路上,稀稀落落地停著幾輛報廢了的汽車。

汽車的輪胎早已被拳頭大的黑色甲蟲用鉗齒撕碎,而金屬架構也被酸液蛆蟲腐蝕得坑坑窪窪,連發動機都露出來了。

風一吹,沒了車門的汽車內部還會傳出“嚶嗡”的詭異聲響。

隻需要湊近看一眼,就能讓人頭皮發麻,赫然汽車內部扭動著一條條肥肥白白的大長蛆,拚命地蠕動著,仿佛在渴望著人類的血肉。

儼然,蟲子把汽車內部當成了產房,十幾種蟲子都喜歡在此產卵、孵化。

它們時不時還會拖回幾坨人類的血肉、骨頭,供自己的孩子汲取營養。

“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我跑不動了……雙腿累得快要失去知覺了。”

“跑不動也得跑!難道你想變得跟阿東和阿誠那樣,融化成一灘惡臭的血水嗎?”

伴隨著陣陣驚恐無比的嘶吼聲,卻見四個累得氣喘如牛的男女沒命地狂奔而來。

隻看他們臉上那崩潰又絕望的表情,就足以證明他們被嚇破了膽。

而在他們的身後,赫然追趕著兩隻宛若綠色毒瘤的飛行蟲子。

別看這兩隻飛行蟲子顯得胖墩胖墩的,圓滾得像海碗。

可它們恰恰就是這四個人心中最可怕的奪命死神。

它們那宛若蚊子口器般的長針會吐出超高濃度的腐蝕溶液,簡直像是高效化屍水一樣,誰被噴到,三秒鍾就會屍骨無存,連渣滓都不複存在的那種。

原本,這支小團隊足足有二十人結伴而行,如今就隻剩下他們四個了,其餘人全部遭遇了淒慘的噩運。

“啊呀!”

一名累得雙腿發軟的年輕女子倉促間扭到了腳,噗通一聲摔倒在地上。

“惠嬋,你沒受傷吧,快起來,我們母女不能死在這,說好的要去跟你父親一家團聚。”

一個中年婦女心慌意亂地半蹲下來,想要將自己最寵愛的女兒攙扶起。

“媽,你別管我,我渾身已經沒有一點力氣了……你帶著我我也隻是累贅,倒不如你自己走,好歹能替我活下去。”

摔倒的年輕女子淚流滿麵,哭著懇求母親舍她而去。

“你不是累贅,你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啊!”

中年婦女歇斯底裏地喊著,但她身邊的一個年輕小夥卻火燒火燎地勸阻道:

“姑姑,你就聽表妹的吧……死一個總比死兩個來得強,你沒必要做毫無意義的犧牲。”

“什麼叫沒意義?如果惠嬋死了,我活下去才叫沒意義!倒是你,惠嬋是你表妹,你來背她吧。”

“開什麼玩笑,我體力也所剩無幾了啊,背上表妹我也走不動,會死在這的,況且我還有我老婆要照顧。”

年輕小夥覺得中年婦女簡直無可救藥,竟會提出這種要求,現在誰不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他隻不過是表哥而已,又不是親哥,沒必要跟她們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