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大青山(1 / 3)

神州曆482年,女帝隨丈夫文帝到長白山狩獵遇刺失蹤。當時文帝出動數萬軍隊搜尋長白山地區,曆經數月,文帝失望而歸。其後兩年間又多方尋訪,亦沒有消息,文帝終於死心:妻子已經遇刺身亡。

神州曆485年,文帝睹物思人決心遠離這傷心之地,不顧大臣的反對,往南遷都洛陽。

神州曆490年,文帝第二次南征。

在渡江之際,失蹤8年之久的女帝突然出現在文帝麵前,身邊還有一位不世神將:李青山。後世稱之為飛龍將軍。飛龍將軍李青山在後來助女帝征戰天下,終其一生追隨在女帝身邊,不離不棄。在天下大定之後,又獨自一人遠赴邊陲為女帝鎮守“六鎮”至老。

(摘自《

女帝奇英傳》)

當李宛兒回複知覺的時候,已在一個草舍的當中。掙紮地掙開眼來,眼前站著一個人影,待要看清楚,眼皮卻有如千斤重,眼睛又閉了起來。

那人影走近,低聲叫了幾下,見其不答,退了出去。過了一會,人影再次走近,為李宛兒喂了幾口稀粥。

此後李宛兒迷糊中服藥敷藥,有時在清晨醒來,有時在深夜醒來,每次都見到那個熟悉的人影。

終於在一天中午,李宛兒神智完全清醒過來,不過身體仍非常虛弱。躺在床上,第一次看清這個多日來細心照顧她好心人。

那是個少年,身上穿著一件破舊棉衣,濃眉大眼,相貌憨厚,身材高大,腰肢粗壯。

少年正忙碌地為其床下添炭火。少年見床上的少女望著自己,放下手中的活,咧嘴笑了笑道:“你醒了。”

“多謝你救了我。”李宛兒聲音微弱地道。

少年搔搔頭,憨厚地道:“這沒什麼。”

李宛兒心內一陣溫暖,問道:“我叫李宛兒,不知小哥貴姓尊名?”

少年木訥地結結巴巴地道:“我,我叫大青山。”

李宛兒訝道:“你沒有姓氏的嗎?”少年道:“我是一個孤兒,是我爺爺從雪山腳下抱回來的。所以人人都叫我大青山。”

李宛兒道:“那你爺爺的姓氏你知不知道?”

大青山一麵惘然地道:“爺爺便是爺爺,我一直都是這樣叫他的。”

李宛兒心內好笑又問道:“那平常大家是怎樣稱呼你爺爺的?”

大青山道:“大家都叫我爺爺老先生。”

“那你爺爺有沒有跟你說過他的事?”

大青山搖了搖頭道:“我爺爺從來都不在我麵前提起他的事的,更不喜歡別人問起他以前的事。”

李宛兒見從這個老實得可憐的少年口中是問不出個究竟,轉道:“那你爺爺現在在那裏?我能不能見見他老人家?”

大青山眼睛一紅道:“你怕見不著了。他老人家在我十歲的時候就死了。”

李宛兒歉疚地道:“對不起,惹起你的傷心事。”

大青山低聲道:“沒關係,他走的時候很安詳。”

回憶起兒時往事,臉上充滿崇敬地道:“爺爺不僅收養了我,還教曉了我很多很多道理。他常跟我說:人活在這個世上,縱使不能流芳百世,最低限度也要此生無憾。所以他從來是熱心幫人,有求必應,從不計較。在我心中他是這世上最好的好人。”

李宛兒雖沒見過大青山的爺爺,也不禁為這品德高尚的老人生出景仰之情。猜想這老人怕是憤世妒俗,因而躲在這窮鄉僻壤終老的學士。

大青山偷偷軾去眼角的淚花,強顏歡笑道:“好了,不說了。你剛起來,肚子餓了吧。我幫你去弄點東西吃。”

轉身卷起草簾出去張羅去了。過了一會,大青山捧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稠粥進來。李宛兒掙紮起身,苦奈全身乏力。

大青山見狀慌忙一把按住她道:“你身體還未好,就好好躺著吧。”將碗端到李宛兒麵前,細心一口一口地喂其食用。

晚上李宛兒又進食了一碗,胃口好,精神自然也好了。李宛兒見大青山一天顆粒未進,問起他。大青山摸摸肚子,笑笑口道,他已經在外麵吃過。李宛兒也就不放在心上。

當晚,大青山睡著地上草鋪上,李宛兒睡在床上。

※※※

深宵驚醒,已三更,人悄悄。李宛兒從床上爬起來,披著衣裳透過窗戶,望著外麵紛紛揚揚的風雪,心道:不知這場風雪究竟何時才能停下來?

原來風雪封山,大青山已經幾天沒法上山打獵了。他們這幾天就靠吃些野葛充饑。這場風雪再不停,隻怕過些日子,將無物下腹了。

李宛兒如今方深切體會到,一粥一飯來之不易。飽漢不知餓漢饑。

以前李宛兒也是個愛惜百姓的君主,深諳窮人生活艱難,平常生活也十分節儉,從不敢奢華。但畢竟是隔岸觀火,貧窮隻是一件遙不可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