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去秋來。
此時,大梁作為新都的準備一切俱已就緒,所以,整個魏國中央政府都在忙碌著準備搬家,上上下下忙得是跌跌爬爬。
孫臏自然也不例外。
不僅是魏國軍力的重新部署需要操心,偌大一個家庭的搬遷也是十分麻煩。
忙忙碌碌間,孫臏不禁淡忘了齊國給他帶來的麻煩。
但是,他卻沒有想到,麻煩並沒有過去,反而是在蘊釀著更可怕的風暴。
……
這一日,深夜。
一名英武的校尉,領著十數名精銳的武卒正在安邑的大街上認真的巡邏著。
雖然遷都在即,但是,隻要國都一日末遷,他們就要堅守一日的崗位,不能有半點懈怠。
古時,城市入夜之後,都是要舉行宵禁的。
因此,大街之上是冷冷清清,不見半個人影,跟白天安邑的繁華似錦真個是有天壤之別。
這時,前方突然隱約有個黑影一閃,校尉立時警覺,斷喝一聲:“什麼人?”
黑影似乎一驚,連忙健步竄進了一條巷子。
如此鬼祟,必是歹人!校尉當即拔劍,厲聲道:“快,給我追,抓活的。”率先奔去。
“諾。”十數名武卒應了一聲,也氣勢洶洶的持盾揮戈緊追不舍。
一見魏軍追來,黑影似乎更是慌亂,拚命的逃竄,跑得還挺快,那校尉卻也有一股狠勁,抓不到人誓不罷休,一直緊追著目標,並沒有丟失。
忽然間,黑影仿佛慌不擇路,竟一頭紮進了一條窄窄的小巷。
校尉路熟,一見便哈哈大笑:“好狗賊,這下沒得跑了,那可是條死巷!兄弟們,封住巷口,咱們抓活的。”
“喏。”眾武卒應了一聲,當即,留了四人封住巷口,其餘人等便隨著校尉追了進去。
追進去一看,果然,前方是條死路,那黑影正在高牆之下急得抓耳撓腮,連蹦帶跳,卻隻是爬不上去。
“跑啊,怎麼不跑了?”獵物逃不掉了,校尉也就不著急了,一邊冷笑著調侃,一邊打量著目標。
隻見眼前之人,身穿紫衣,三十餘歲,瘦削精幹,腰佩短劍,此時因為前後無路,那是一臉的慌亂。
“給我拿下。”校尉厲聲下令。
眾武卒聞令,向上一闖,便要抓人,那紫衣人一見,慌忙道:“且慢動手,我是孫軍師府上之人,休要誤會。”
眾武卒頓時一愣,便有些遲疑。
要知道,雖然有宵禁,但隻是禁的一般平民百姓,而非那些豪門權貴。
更何況,孫臏也是軍方名將,那算是自己人。
“孫軍師府上的?”校尉卻是不好糊弄,冷笑道:“你騙誰呢,你若真是孫軍師府上的,深夜外出,必有通行令牌,那為何聞我喝問便倉惶逃竄?我看你分明是做賊心虛,必有蹊蹺。來人,與我拿下,仔細搜查。”
“諾。”眾武卒再不遲疑,立時撲將上前,一戈杆將紫衣人砸翻,按倒在地,搜查起來。
“回大人,沒有發現孫軍師府上的通行令牌。”很快,搜查結束。
不出所料,對方果然是假冒的,校尉不禁一臉自得:“小子,想騙我,你還嫩了點。對了,有沒有發現可疑之物?”
“沒有。”武卒回道:“隻有一袋銅幣和數枚金幣。”
“金幣?拿來我看。”校尉接過金幣,仔細打量著,隻見金幣份量沉重、鑄造精美,價值可是不菲,更重要的是,這金幣非是魏製,而是齊製。
齊國的金幣?莫非,此人是齊人?深夜出沒,難道有什麼不可告人之事?校尉心中越加狐疑,打量著眼前的目標,忽然冷笑道:“把他的靴子脫下來給我。”
“諾。”一名武卒上前,把紫衣人的兩隻靴子剝了下來,遞給校尉。
靴子是鹿皮所製,非常精美,不過,靴底卻多少有點過厚,校尉用手指彈了指兩隻鞋底,在左腳的這隻鞋上發現了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