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好奇走近一看,地上是多米骨諾牌擺放出來的大圖案。孩子擺放得極其小心,每一步都很慢,塊與塊間的距離肉眼可見的相等。
孩子似乎並沒有注意到林天的到來。
看著地上精致有序的圖案和孩子不停的雙手,擺放這種東西,應該要有很強的專注力。順其自然的,林天想到某天下午,在公爵府的某個空房間,他照著伊藍的吩咐,一圈圈擺放多米諾骨牌。他很認真很認真地擺放,差不多一個下午的時間,他自認為不錯了,可伊藍還是罰了他抄寫書籍。
林天有些不服氣,他不相信這個孩子能堅持比他還長的時間。
這個孩子大概還不知道,葉斯家族的小少爺已經把他列為了二號敵人。
林天站了很久,瞧著孩子慢慢挪動步子,麻衣袍子隨著在地上拖動,發出窸窸窣窣的響聲。
又是一個新的圖案擺放完成,那個孩子似乎沒有任何泄氣的跡象,動作依然那麼慢,那麼的一絲不苟,塊與塊的距離也沒有變化。
林天看著已經移到他後方的孩子,忍不住問道:“你現在能擺放多少塊多米諾骨牌?”
孩子頭也不抬回道:“差不多快一萬了吧。”
林天抿了抿嘴,慢慢走出。回去了他就請連師傅幫他找多米諾骨牌,要找很多很多。
“阿布則守護得夠久了。”
阿布則站在舊塔三層的中央,什麼也沒有,很空曠。四周高高的壁上,臨近頂部各有一扇小窗,透過各扇窗戶可以看見天空很小的一塊,手掌那麼大。
老尤裏與阿布則身形微錯向著東南方向站定,聽到阿布則喪氣的話語,老尤裏不免有些難過。他們年輕時候就認識了,一個占星師,一個魔法師教士,六七十年的交情。
非敵非友。
老尤裏為他占卜是在三十三年前,妻子去世後的第二年。當時他已無處可去,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活著。若非牧首身邊的可尼,他可能會去大南海,去麵見他的神了。
老尤裏望著那角天空,以往他就是看著那裏占卜的。老尤裏悵然道:“你死了我又該為誰占卜?”
“總有人會來找你的。就像當初可尼找到你。畢竟占星師是極其稀少的品種。”
“多了那還了得。人人都去偷看上帝旨意?神可不喜歡我們這種小偷。”老尤裏打趣道,“再說了天天盯著遙遠的星象看這得多無趣,誰受得了這枯燥乏味的一生。”
真是如此?阿布則可不覺得。
想到辛苦熬到如今地位的耶頓,老尤裏又覺得可惜,“可惜了,你那個徒弟好不容易熬到這一步,卻因為你沒了那個機會。我真替你徒弟惋惜!”
“誰不想看到自己的晚輩更進一步,看著教子成就愈來愈高,我這個連師傅會不開心!”阿布則也有些無奈,側轉身子看向老尤裏,笑容苦澀,“我也想活得久些!你說這消息是誰泄露的呢?”
老尤裏身軀微微一震,似乎有些支撐不住。老尤裏搖頭笑了笑,似乎感到可笑:“你在懷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