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狀況倒是讓我想起了以前的一樁傻事來,很多時候我不大願意回憶起這個來,即使是不小心在夢裏夢到那個人,醒來後也隻會輕輕一笑而過,卻不願深入去想為什麼又夢到了他,甚至懶得去追溯我和他究竟是因何緣起,又究竟是因何緣滅。
就像是一個塵封的傷口,過去疼痛過了便作罷,人應該活在當下,沒有理由要執著於過往苦痛一輩子。而現在這回憶卻無論如何也擋不住,是啊,我塵封了那麼久,偶爾拿出來回想回想也好,想完了就再封回去,我這樣安慰自己,好像隻有這樣才肯安下心思來想一想。
唔,就想一會兒吧。
還記得那是初三那年,我們班上轉來了一個很會打籃球的男生,而且好巧不巧就坐在我的前麵,我有時候上課上的無聊了,就會拿圓珠筆在他的帽子畫一些貓貓狗狗,其實畫的最多的是豬。
因為是用圓珠筆畫的,所以很難洗掉,這倒讓我對他的換衣周期有所了解,大概隔個兩三天,我就能邂逅我畫的小豬了。那個時候我和古歆是同桌,她自然是站在我這邊,由得我去畫,隻要不畫她的就好了。
其實他應該早就發現了這是我的傑作,但可能是因為初來乍到,不好意思和我翻臉吧,他一直沒有跟我提起過這個,我也就肆無忌憚地畫了一個星期,直到有一天我畫出了他的極限。
“你為什麼那麼喜歡在我的帽子上塗鴉?”他難得回頭一次,第一次卻是這樣對我咆哮,擰起的俊眉像遊移的小蝌蚪,雖然滿麵怒氣,卻很是可愛。
“那是因為......因為我覺得你的衣服太單調了,缺了點什麼。”我跟他揶揄著。
這算什麼借口!
他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惱怒地說:“你以為所以人都跟小孩子一樣喜歡花花綠綠的衣服嗎?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的傑作,我家的洗衣粉都用了好幾包了還是無濟於事。”
他實在是不擅長發脾氣,偏偏我和古歆又笑點太低,看到他氣急暴跳的可愛模樣,一時憋不住竟狂笑起來。這一笑,他就吹胡子瞪眼了。
“你們還好意思笑!”說著他就把他那件畫了小豬的外套給脫下來,扔到我麵前說:“荀默千,你要為你做的事負責,沒洗幹淨,就賠我一件衣服。”
我看他這下是認真的了,隻好收起嘲弄的笑,賠他一件衣服?我哪有這麼多錢,我要存多少次飯錢才還得了,無奈之下隻好乖乖地把他的衣服拿回家洗,真是自作自受啊!
那還是我第一次給男生洗衣服,為了避免媽媽誤會,我沒敢扔給她洗,趁著她去學校開會的時候,我才拿出刷子使勁地刷。使勁地,使勁地……
“把他的衣服刷壞才好呢!”當時的我竟是那樣邪惡。
那是他穿了三天的外套啊,但也不至於髒到這個程度吧!這麼大個人了,衣服上居然還會沾泥巴。他一定是故意弄得這麼髒再向我發脾氣,這樣就可以免費享受一次洗衣服務。哎!誰讓我作惡多端呢,早知道就不畫他的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