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遜見張恒知道自己祖父陸康,劍眉一挺,臉色瞬間變為無風無雨,盯著張恒問道:“莫非長明兄還認識家祖?”
“季寧(陸康的字)公義存高遠,仁義清遠,乃是世間少有的高士,張某怎麼會不知道季寧公的字呢!”張恒淡然一笑,輕聲說道。
“是啊!祖父就是太清淡自高了,不然也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帶著淡淡的憂愁,陸遜滿臉的惆悵,,但是狀若星辰般的雙眸中卻閃過一絲陰霾,修長的手指緊握在一起,發出咯吱的聲音。
陸遜瞬間即逝的表情卻沒有瞞過張恒,看著陸遜眼中化不開的憂傷,張恒不用陸遜說也知道是陸康的事情。
陸康字季寧,吳郡吳人,為廬江太守!因為袁術起兵時在壽春建立大營,可是沒有糧食,因此向駐守在廬江的太守陸康借糧,希望能夠緩過氣來。可是陸康知道袁術擁有玉璽而不上交,因此抨擊袁術是叛國逆賊,堅決不給袁術糧草支援,因此遭到袁術的報複,派孫策率領大軍攻擊廬江城,僅僅一年多的時間廬江城就被孫策破掉了。
雖然陸康準備非常的充分,還是被孫策打敗了,因為陸康拒絕投降孫策,而導致孫策大發狂威,將廬
江的江東士族斬殺殆盡,而陸康的陸家也損失慘重,大部分家族成員都死在了廬江,僅僅隻有陸遜、陸瑁、陸績等人逃過了這場災難,這還是陸康提前就準備好了,不然陸家在江東就得自此斷流。
“伯言祖父墳塚在何方?”張恒輕聲問道:“可否容張某前去拜見?”
“嗯,走吧!就在前方不遠處!”陸遜伸手指著放眼望去,一處山坡說道。
“伯言兄每年都要來此一趟麼?”張恒邊走邊問道。
“是啊!斯人已去,總得有人前來悼念吧!”陸遜走得很慢,眼中卻布滿憂傷,原本清澈的雙眸,漸漸布滿淚水,因為眼前的墳墓睡下了一個大家族的族長,睡下了一個仁義的一方郡守,睡下了一個慈祥的祖父,可是這麼多年竟然隻有陸遜一人前來悼念,人走茶涼,孰為可歎!
張恒緊隨其後,也跟著在陸康的墳墓前恭敬的敬禮表示對陸康的敬意,一炷香的時間張恒靜靜的呆在墳墓旁邊,聽著這個比自己小上幾歲的青年訴說著心裏麵的哀傷,金無足赤,人無完人,世人隻知陸遜談笑之間將劉備打的七零八落,可知少年郎心中失去祖父的哀傷和少年而立的堅強!
返程途中,張恒看著已經恢複過來的陸遜,輕聲說道:“和伯言交談良久,張某受益良多,伯言乃是大才之人,準備何時出仕?”
“哦,莫非長明兄已經出仕了孫權了,準備勸解陸某加入其麾下!”陸遜和煦的臉上頓時布滿陰沉,不僅是個人的仇恨,還有家人的仇恨。陸瑁作為陸家最年長之人,因為孫家的武力威脅,而陸家剩餘的家業也在江東,不得不出仕江東,如今有人想要陸遜出仕江東,頓時陸遜心裏就有些不高興了。
張恒一看陸遜的臉色頓時一喜,有戲!
陸遜隻是將張恒當做江東的官員而已,可是張恒是劉備麾下的人,既然陸遜對孫權沒有好感,那劉備的幾率就很大了。
張恒淡然一笑,問道:“伯言認為我來江東之人?”
“嗯!”陸遜點點頭問道:“這裏是江東的地盤,長明兄在廬江難道不是江東之人?”
“哈哈哈……”張恒朗聲長笑道:“伯言誤會了,難道江東地盤上就不會有另外的人嗎?我來劉皇叔麾下的人,如今廬江正在交戰,伯言應該知道吧!因此我站在這裏就不言而喻了嘛!”
“張長明!張長明”陸遜喃喃自語道:“沒有這個人啊!”突然陷入困境的陸遜,沉思片刻,突然大驚道:“你是張恒!”
“對啊,我沒有說我不是張恒啊!”張恒一幅無辜的樣子,笑聲說道。
“好個張長明,居然將我騙過去了!張恒,張長明本是一人,沒想到長明居然以字來替換成名字,匪夷所思,世人皆知張恒智謀無雙、狡詐異常、所行結為無賴行徑,果然是人如其名啊,厲害!厲害!”
張恒苦笑,辯解道:“哪有無賴行徑,我張恒所行光明正大,伯言兄怎麼這樣說我呢,這純粹是汙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