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靖皓微微整了整衣服，輕輕敲響校長辦公室的大門。
“進來……”一聲蒼老卻有力的嗓音從裏麵傳來。
靖皓推門而進，還未說話便被坐在辦公桌後麵的那位白發蒼蒼、精神矍鑠的老者揮手給製止了。
他沒有抬頭看靖皓，隻是淡淡道：“紫凝呀，你怎麼又回來，是不是嫌我老骨頭交給你的任務太過艱難，太沒麵子。算了，你先坐一會，等下咱們再談。”
說著，繼續揮揮寫寫，忙著自己手頭上的事。
靖皓打量著辦公室裏的裝飾擺設，這是一間簡陋的辦公室，雖然如此，可裏麵卻透著一抹古香古色的書香氣息。
“教之而不受，雖強告之無益。譬之以水投石，必不納也，今夫石田雖水潤沃，其幹可立待者，以其不納故也。”
望著牆上這幅老校長親自揮毫題寫的名言，靖皓無聲地笑了笑，這裏還是老樣子，這位蜚聲華夏的大學者還是簡樸行事，一生都撲在了教育事業上。
大約五分鍾後，帶著老花鏡的東方永這才抬起頭來，正想說話，一見站在前麵的這位竟然並非他所叫的紫凝，不由怔了一下。
靖皓側過身來，優雅地笑道：“東方校長，你好。”
老校長疑惑道：“你是？”
靖皓摘下金邊眼鏡，“東方校長，你真的不認識我了麼？”
老校長白胡子一抖，氣不打一處來，自己每天都忙的要死，手頭尚有許多工作未完成，哪有閑心情與人猜謎語。
靖皓眸中泛起一絲童真，用一副調皮學生的口氣說道：“老校長，你別生氣，氣壞了身子可不好。你看，胡子都快抖掉了。”
東方永聽得一愣，再仔細打量了靖皓一遍，當看到靖皓露出的深邃的藍眸時，腦中幻化出一個混血兒調皮蛋的形象，那時的他在惹事後總是喜歡用這樣的口氣和字眼來回應自己對他的懲戒，次次都是這樣，讓人哭笑不得。
東方校長鋪滿褶皺的臉龐不禁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回來了？”
盡管靖皓容貌大變，可東方永顯然還是猜到眼前這位是誰了，他沒有說出千篇一律的‘你能回母校來看我，我就知足’的客套話，是因為他知道靖皓養父母當年的事。
當初，這麼一位成績優異的學生就此杳無音信，他著實惋惜了許久，盡管那時頑皮不堪，可他還是從骨子裏透著對靖皓喜愛。
靖皓溫暖道：“嗯，回來了。”
東方永拍了拍靖皓的肩膀，問道：“你父親還好麼？”
靖皓淡淡道：“在天堂山，我把他安置在母親的身邊了。”
東方永一愣，歎道：“世事無常。”
老校長沒有問靖皓的養父是怎麼去的，隻是難得開心，拉著靖皓一直在聊天，連手頭忙碌的工作也暫時拋到了一邊。兩人聊起靖皓少年時的頑劣，也聊起第八中學近年來的發展，聊了許多……
從校長辦公室經過的人，不由露出一絲詫異，平日裏不苟言笑的東方校長今天怎麼笑的這麼開心。
東方永皺了一下眉頭，笑罵道：“你這調皮的小兔崽子，都說女大十八變，可你一個大男人長大後卻變得連我都認不出來，與小時候差別太大了。”
靖皓微笑道：“有麼？我感覺還是和以前一樣，沒多大的差別。”
東方永關心道：“對了，你後來有沒有再去念書？”
“麻省理工斯隆管理學院，碩士。”靖皓隨口答道，並沒有一絲要炫耀的意思。然後，靖皓抽出一根香煙黃鶴樓９，在這位學校眾人皆知的老煙鬼麵前示意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