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淒涼且動人的故事讓東方逸聞再也不想聽下去,隻聽他狂吼一聲道:“不要再說了,這不可能,不可能……
東方永這個老不死是在蒙騙你,什麼顏慧蘭為了我們父子以身伺虎,什麼蘇清怡是我的親妹妹,什麼治兒是我的外甥,這些全都是東方永捏造出來的。”
“逸聞,你給冷靜下來,這些全都是真的。”東方野鼓足氣勁一聲冷喝,可嘴唇卻在哆嗦,因為這個淒涼的故事早已讓他老淚縱橫。
東方逸聞低喝道:“你讓我怎麼冷靜,你讓我怎麼冷靜的下來,東方永這用一段捏造出來所謂的秘密來蒙蔽你欺騙我,是可忍,孰不可忍,我早就應該千刀萬剮了這個妖言惑眾的老匹夫。來人……”
腳步聲響起,門被猛的推了開來,卻被管家給擋了下來,“全都給我滾出去。”
東方野顫抖著手擦拭去老眼裏的淚水,輕聲道:“逸聞啊,相信爹一回,我說的這一切全都是真的,因為你胡伯就是你母親當年托付秘密的一個老人。
在你母親服毒後,他為了不讓我悔恨,為了能夠讓東方家在我的手中再次崛起而選擇守護著這個秘密退出了洪門。”
“胡伯?胡全榮?”
東方逸聞雙手緊握著椅沿,眼神瘋狂道:“他死了,死在炸醬麵館裏,現在說什麼也是死無對證。何況,誰又說的準他不是和東方永這老匹夫狼狽為奸呢。”
望著這個已經轉動著輪椅麵向他的大兒子身上所散溢出來的陰森,東方野的腦海裏瞬間想到了當初在胡記炸醬麵館裏聽到這些隱藏了近三十年的秘密的模樣。
東方野能夠理解大兒子的心情,畢竟當年的那場家族動亂帶給大兒子的傷害是致命的,不僅僅是肉.體,更多的是精神上。
這麼多年來,他一直隱在暗裏不曾出現在世人的麵前,為什麼?
因為他需要一股信仰來支撐著他,哪怕是報仇的信仰,哪怕是黑暗的信仰,否則連他東方野很難想象這個自小要強卻最終躲進黑暗中的大兒子用什麼來生存。
所以,他在明麵上給了二兒子東方逸凡少主的地位不凡的權勢,卻在暗裏給了這位大兒子龐大的黑暗力量。
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
這些都是眼睛被仇恨所蒙蔽帶來的苦果……
如果能夠給他多一些的時間,他一定能夠讓大兒子從黑暗中走出,最不濟也不會像現在這般做什麼事都帶著一種陰森的極端想法。
可惜,青英會大軍北上,他沒有時間了,尤其在那個電話之後,一分一秒對他而言都是奢侈的。
“我知道你依然不會相信,可事實就是這樣。”
此刻的東方野分外的蒼老,可臉色卻很平靜,“這麼多年來,我們怨恨著你母親,不僅讓她含冤二十幾年,更將所有仇恨都轉嫁給了你無辜的妹妹身上。逸聞啊,錯了,我們都錯了。”
“別跟我說什麼錯了。”
東方逸聞的手在輪椅上重拍一下,戾聲道:“我根本就不相信你所說的這些,那個蕩.婦該死,她和禽獸生的雜種女兒更該遭到報應……”
“夠了。”
麵對大兒如此的辱罵他的母親和親妹妹,東方野忍不住暴喝出聲,“從今天起,將你心中的所有仇恨給我抹掉,不許再將仇恨漫延到你的妹妹身上,現在的她和治兒在林家過的很平靜,過的很幸福,因為一家三口……”
“抹掉仇恨?哈哈……”東方逸聞大笑間陰冷道:“難道你忘了青英會是誰在掌控麼?就是你嘴裏的那個林家主人,蘇清怡這野種的男人。就是他……
你不會老到健忘了二弟和三弟的仇吧,一個成了廢人,另一個估計也好不到哪裏去,你不會想將洪門的大業拱手讓給青英會把東方家徹底推進深淵裏?”
管家連忙上前輕撫著老爺因為暴喝而上氣不接下所孤胸口,卻被東方野給撥開了。
東方野緊了緊哆嗦的嘴唇,突然說出了一句讓東方逸聞瞬間凝滯的話來,“你說的一點都不錯,我準備將東方家的基業拱手相讓。”
“什麼?”東方逸聞臉色陰森間怒吼道:“你說什麼,你竟然要將東方家的基業拱手送給東方愛的死敵?”
“不是東方家的死敵……”東方野盯著大兒子,淡淡道:“是東方家的外孫。”
東方逸聞的腦海裏瞬間浮現一張可愛小男孩,突然笑了,“好一個外孫,你竟然準備將基業送給了外姓人,你這老家夥對得起東方家的列祖列宗麼?”
一聲老家夥讓管家頓時眼睛暴凸,“家分尊幼,人重禮儀。大少爺,你太目無尊長了。”
東方逸聞暴喝一聲道:“一個準備連東方家世代守護的家業都可以讓給仇敵,他還值得我尊敬麼?”
東方野揮手阻止了管家的暴怒,淡淡道:“對我而言,拱手將東方家讓出何嚐不是一種生的希望,你以為以洪門現在黑白兩道的勢力能夠抗衡青英會及林靖皓背後的力量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