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裏的人猜了一陣和尚的病,閑說了一會想法,到底對這年輕住持的偏見少了許多,或許是隨了那種心理,見和尚身邊跟著個“正氣的道士”,想想也不會真是個妖僧罷!
再者,自打蘇白那徒弟來這裏一轉,眾人看蘇白的眼神就不一樣了。
之前似乎每個人都是以為,她就是個跳大神之類得江湖術士。
如今更多是加上了一種高不可測的神秘感,一開始很多人並沒有注意過沉默寡言的蘇白,此時每個人或多或少都多看了她幾眼,似是越看越覺得,這是個“真道士”。
很快,馬車就到了目的地,是鎮外幾裏地紮於山林中的一個山莊。
這山莊似是新建不久,該有的應有盡有,隻不過擱在這深山老林裏頭,山莊外圍竟也不清理出一圈平地來,牆沿就與那老樹藤相伴,總顯得有點怪異。
進了山莊大門,眾人就被擱在這裏開始了等候,等待那領路人前去請示少主。
這院子裏靜悄悄的,偶有幾聲蟲鳴,因為外圍牆沿設的高,所以沒什麼風,隻有那一彎銀月兒寂靜的懸掛,隱隱天邊是有點魚肚白的跡象了。
可見這少主擺宴設下的時間,當真堪稱一個早。
隔著院內矮牆,朝山莊那出光色點方位看去,夜幕之中,隻有房沿瓦楞的輪廓,隻有懸掛著未熄的燈籠,在發出若有若無的光火,傳不到這邊來。
“哎你說這怎麼這般冷清啊?不像是擺宴迎客。”
“還別說,真有點詭異。”
之前找蘇白主動說話的戲子,見她一直不發一言,隻抬頭看著一旁那顆漆黑一片的老樹,似乎一雙眼能透徹一切一般,多少叫他有些安心,當即湊上前來,問道:“道長是如何被少主邀請來的?”
蘇白回頭看了看他,才反問道:“來唱這出戲,他們允了你多少錢?”
見蘇白問他,他心底那忐忑處便又釋懷不少,之前還別說,真有點怕忽然冒出個鬼來,把他們都給生吞了,這宅子總叫人有這感覺,怪嚇人的,或許是心裏作祟吧,他想,既然道士沒說有鬼,那便是沒鬼了。也是,這可是有名的聽雨閣,怎麼可能會有那些髒東西。
釋懷了,便笑了笑,答道:“聽說少主大方,具體是多少,還未說過,想來必定比去府衙給的多罷。”
“去府衙一回,得多少?”蘇白收回視線,繼續抬眼看著那顆藏伏盤枝的暗幽老樹,似乎在於什麼對視一般,不知為何,總給那戲子這樣的感覺,他明明不想自己嚇自己的。
天氣濕濕涼涼的,他撚了撚腳下的小石子,答道:“最多一次,府衙給了十兩銀。”不知是凝聚在地上的水氣還是青苔,腳下有點滑。
此時幾個巡邏的護衛打著燈籠途徑,帶來了一時光亮,卻又走得如風,很快便帶去了光明,也不知那領路人到底何時回來?
緊接著,又有燈籠靠近,雖不是那領路人,卻是來通知各位,宴席還在準備,可自行走走,一個時辰後再聚合於此地。
眾人便唏噓著“就說嘛,到底是早了”相繼散去。
那戲子的同伴也來邀他去逛逛山莊,四處走走,那戲子便匆匆道別,跟著夥伴走遠。
看來眾人都沒注意到這天邊的魚肚白出現的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