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慢騰騰的磨嘰什麼?”不知哪裏傳來的聲音,似是在笑著說的,竟隱隱有種魅惑,好似在人心底撓癢癢。
這聲音是在催促一個趕路的道士,不,嚴格來講,不是個趕路的道士,而是被劫持了的道士。
“前輩禁錮了我的內力,這渾身都使不上勁來,我就是想快,也快不起來啊。”
想當年,他三乾門乃修真界一頂一的修真大派,門內不乏煉神返虛、聚虛合道的高手,尤其是在外的盛名!可現今……
都是那個不成器的敗家子,都是那個叫清風的!便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眼見無名穀越來越近,那聲音便不再“欺負”於他,解除了他一身禁製,似乎還是在笑著說的:“你進去就把你家的咒法撿好的全教給她,絕對不能說是誰讓你來的,教完你就可以毫發無傷的安全離開,若是被爺爺曉得你藏有那麼幾手,那時候就不止是傳幾個咒法那麼簡單,必卸去你一身道行,教你做個廢人。”
道人歎了口氣,無可奈何的應下:“不敢不敢。”便真前去陣外,吆喝去了。
說這蘇白,告別那位不知名姓出處的老道之後,心中不敢負了她師傅與她的恩情,便更是勤練了起來,對於清心咒她是一點都不敢馬虎。卻不知道,究竟老道不是為她師傅而來,是另有其人。
“三乾門畫硎,前來拜會穀主。”此時她正全神貫注的修煉口訣,忽聞一聲傳音,心中微微一驚,將收一收:是三乾門的人?心中頗為複雜。
而不遠處正在做功課的兩弟子卻笑了笑,頗有些自給門派越發有名的驕傲調調,也難怪,上回有個老道求著他們的師傅學絕技,這回又來個說拜會的,杗罡甚至還得意洋洋的同自己師弟說起過,說咱們的師門很快就要揚名立萬了,虧得這話隻被攖寧聽去,要是傳到蘇白耳朵裏,隻怕少不了杗罡的課業加重。
外頭見沒什麼動靜,哪裏還站得住,再怎麼說,他也是三乾門的掌門人!
真不知裏頭到底是個什麼來頭的人物,又礙於那位連麵都沒見過卻擒著他一路行來的世外高人,這屈隻得自己合著笑咽下去,傳音又重複了一遍方才所言。
或許是因為自報家門的緣故,第二次傳音還未落下,那陣法便變動了,瞬時幻境消去,憑空出現了一道門,門裏正腰杆直挺站著一絕美的女子,可惜驚歎為天人之餘,卻發現這女子雙眸太過死寂,不像個活人。
“不知前輩到訪所為何事?”她問,聲卻如她一身氣場,清逸溫煦,誠如那不露臉隻聞聲的高人所描述的一致,顯然他此行就是來給她上課的了。
將對方的功底一探,發覺竟才是個小小的心動期弟子,畫硎道人的臉麵稍稍有些掛不住,自己竟然隻是來教個區區心動期的小娃娃?自己門派中不外傳的各咒法,如今被逼外傳了,可對象就她?一個心動期雙眸無神且疑似鬼穀出身的娃娃!
見道人不語,神情似是非常不悅,甚至眼中隱隱有些戾氣在流走,叫蘇白不禁會懷疑,到底是仇家?
忽一陣風起,卷沙而過,倍是陰冷,若說比一般的山風,這股風到底是有些詭異,更詭異的是風隻匆匆來,這道人卻好似受了什麼驚嚇,連忙態度一改,與她客氣道:“其實我是受人所托,來傳你些本門的符籙咒法,你也莫要拒絕,更莫追問,一切隻是緣法,你能學多少,便學多少就是。我呢,也不要求你拜師,自然更不會問你索要什麼。”
聽了這解釋,反倒叫她心中疑惑更深。
如果說師傅托老道前來傳藝,那麼老道如今剛走,又來個人傳藝,未免也太巧合,即便師傅神機妙算,可眼下她似乎已經解決了就近困擾的難題了啊?
可她又不好拒絕,怕萬一真是師傅生前的安排,對於師傅的決定,她是無條件堅信的。
想到這,她當即誠道:“多謝前輩,央石必定會用心學習。”
用心?
畫硎表麵雖是笑的,心底卻早罵開了:還真是不要臉了!
“前輩請進。”
“客氣客氣。”
畫硎心底清楚,那高人就在他二人的身邊,隻得搬經似的撿了一些咒法一股腦不帶歇的傾斜一地,卻不知蘇白那丫頭記性倍倍好,這前後不差一字都認真給記下了,他卻以為自己這敷衍確實不錯,又怕那高人找他什麼麻煩,後又撿東撿西粗略解說了一些,隻耗去五日,便提起了離意,見那高人的聲音並未不滿亦或是挽留,他出了大陣,踩著怒火一口氣不帶歇的飛回了他那三乾門,連連摔了十多個茶碗,這才勉勉強強將這惱事給暫時隱忍了下來。
一想到那雙目沉寂的女修恭恭敬敬送他離開好似果真學會了不少的模樣,叫他又有些咬牙,當即招來了座下得意弟子田易,叫他差幾個凡夫裝成定期狩獵的隊伍,去個地方盯著,任何風吹草動來報,弄得田易雲裏霧裏,又不好細問,才領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