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之前她前往鬼穀,規規矩矩,雖說莫聰這孩子是半妖沒錯,可她也並未油嘴滑舌忽悠過對方,這高帽子扣得一點不著道理。
她卻隻是一笑而過,心道看來這位前輩其實很滿意這個小徒弟了,想來這孩子以後真是有著落了。
蘇白拱手一禮,謝道:“多謝前輩一路護送晚輩至此,此恩晚輩他日必定報答。”
是了,這一路上她雖說一開始有些落荒而逃的誤會,但實際上這一路她卻是順風順水,仔細修真界殺人奪寶亦或是搜魂奪術並不是什麼稀罕事,經萬花穀這麼一高高抬起之事,多少人隻怕都暗自惦記著她那莫須有的上古傳承術,不說大驚險,小小的使絆子總歸會有人撞上來不是,可這一路她卻是未曾碰上一碰的。
自然,她這道謝也不算多餘亦或是自作多情,鬼穀這位前輩護她一路是不爭的事實。
哪不知這道人竟直接動手,毫無征兆可言,翻臉似乎比翻書還要快上許多。
本來吧,這境界跨度著實太大,又加上他突然發難,於是蘇白連掙紮一二的機會都未有,便一招被這道人擒拿下!
道人擰著眉頭扣在她手腕上片刻,她隻覺體內一股極其霸道的真氣橫衝直撞好不野蠻,也幸得隻是持續了片刻那股子洶湧氣勢便徒然收勢作罷,一並連帶著蘇白,道人將她放了。感情這道人是察覺到了她的古怪之處,適才一不做二不休,親自查探一番,隻不過這查探的手法確實有些過於霸道,若非蘇白底子不錯,又加上在萬花穀這一陣的調理,隻怕這一探查,便又得叫她經脈微微受損,吃個悶虧。
道人匆匆探查過後,再瞧去的眼神倒也變了不少,那眼神盯得蘇白隻覺得脊椎一陣冷寒,似是自己在這道人眼中不像是個師門小輩,更像是個值錢的寶貝,瞧那熠熠生輝的眸子,竟有幾分被當做物件賞析的意味。
“我就說呢…”道人笑得至少有七分冷意,也不知他到底打得什麼算盤,好似故意買一賣關子,讓蘇白瞎著急。
故意拖延了片刻,見蘇白麵色不動,仍舊一副泰然模樣,道人心知沒看錯這丫頭,資質、心境無一不是塊好苗子,隻可惜誠如他之前所言,既然是布衣子的徒弟,那麼他自然也不會太過感興趣,至少布衣子在他心中算是一個非常掉胃口的存在,這些上一代人的恩怨,這小輩自然不會懂,他也不屑於提。
熒星子這才直言道:“果不其然是坤陽之體,難怪在萬花穀之時能引來雷罰心劫,也難怪布衣子能看中你做關門弟子。”
這坤陽體之事如今還未有人得知,除了與她最為親近的翎少卿,未想今日竟被旁個輕易揭了這秘密,說蘇白不在意,那便是撒謊,隻怕也唯有她自己清楚,此刻心底那暗沉洶湧的思緒是怎樣的翻騰著。
不待她給出什麼反應,熒星子替她說了:“毛丫頭,你是不是想不透老子是如何曉得你體質是個異數的?”
蘇白略有遲疑,卻還是點了點頭。
他道:“到底是個沒活多少年的小修士,閱曆實在淺薄。坤陽之體乃是絕頂的載體,能習天下所有秘術,承任何一個門派的內功心法。難不成你師傅並未告訴你,坤陽盜功,最簡單的辦法不外乎是借用引子,而這所謂的引子它能夠激活你這個天生天養的媒介載體?別告訴老子你還真不知道這載體的用途?更不知道引子為何物!”
話說到這份上,蘇白不蠢,當即意識到這熒星子究竟是如何懷疑自己,最終發現自己秘密的!
她柳眉微微一皺,看向懷中那仍在夢魘中昏昏沉沉囈囈的小娃娃,總算是明白過來,自己為何會格外與眾不同,曆了個雷罰心劫的!隻是,她也從未聽說過妖修要經曆雷罰形式的心劫呀?難道九命冰妖就是這異類奇葩,不走尋常路?畢竟九命冰妖的記載她所知不全,不知道有這一層也不足為奇,她心想。
“是個聰慧的,一點就透。”算是讚許了蘇白找到了重點。
如果排除這丫頭與布衣子的這層關係,熒星子覺得,僅憑這性子與資質如此入得他眼,給她幾分好臉色不難,可惜這丫頭到底是布衣子的徒弟,實在升不出幾分好感來。他又道:“原先老子隻是順道過來,想著看看布衣子這些年混跡的如何,沒想到你這混賬丫頭竟然眾目睽睽之下招來了雷罰心劫。”說道這,他咧嘴一笑,雖說五官端正,可這一笑落在他那,就怎麼看怎麼怪異,有種怪涔人的感覺,隻聽他接道:“沒錯,你是占了這小子的便宜,得了他的血,順道竊取了點他古仙血脈中的傳承。若不是聽這小子曾提及過,喂血救你之事…”他一頓,道:“不對!”登時眉一橫,這表情轉換得當真是說翻臉就翻臉。
“你這毛丫頭是布衣子教出來的,自是精靈古怪得狠,指不定早動了九命冰妖傳承的主意,又豈會真不知情?”冷哼一聲,便給人一種多疑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