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血林中有腐臭的味道,好,她忍一忍,反正又不在這裏常住。
可現在呢,好端端的地麵竟然出現了一個又深又寬的溝壑,兩端相鏈的卻是手腕粗細的麻繩。
她一個人利用輕功過去絕非難事,但現在帶著身受重傷的龍天昭,顯然難度比較大,弄不好兩個人都要掉進溝壑中去。
席木青扶著龍天昭躺在了地麵上,而後她便湊近了又深又寬的溝壑前。
上身前傾朝著溝壑看一眼,見到下麵有各種尖尖的樹枝插在最底層,她的身上不禁流出了冷汗。
若是鬆軟的地麵,一不小心掉下去撐死也就是崴個腳或者摔痛屁股,可現在,掉下去就必須丟掉性命啊!
該死的猞猁精,說什麼左拐行走一百步,她現在要怎麼過去麼。
正在發愁之際,在溝壑的另一麵竟然出現了一道紅色的身影,而且他站立在那咧著發紫的唇瓣笑看著席木青氣得跺腳的模樣。
他鬼醫可不是誰說見就能夠見到的,更不是什麼阿貓阿狗想請他醫治就能夠醫治的。
感覺到窺探的目光正落在自己的身上,席木青立刻抬起頭朝著對麵看了去。
一人一鬼相隔著溝壑就那麼對視著,眼神中的較量也越演越烈,誰都沒有先轉開視線的決定。
良久,席木青感覺到一股強烈的陰氣正在透過瞳孔深入自己的體內,她感覺腦袋都要被撐炸了。
她突然轉開視線看向了別處,然後雙手更能抱拳行了江湖之禮:“我輸了”
鬼醫在魂崖穀中已經呆上了百餘年之久,但從沒有遇到像席木青這樣敢與他對視的人類。
其實也不是其他人膽子小,而是前往魂崖穀的人沒有人可以來到血林,所以與他對視的自然也沒有。
現在遇到了一個,他下意識的玩性大起,可在中途發現席木青的瞪視越加厲害,他這才集中意念反擊了回去。
看著一個小女子被自己逼退,本以為她會鬧騰,沒曾想她卻這麼爽快的認輸了,嗬嗬,真是一個不錯的姑娘。
“既然輸了,那就請回吧!”沙啞的聲音從遠處飄來,就像是穿過了千山萬裏一般,若不是席木青豎著耳朵仔細聽,最後的幾個音她還真有可能聽不到。
席木青看著鬼醫,緊接著在對方還沒有轉身離開之前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我知道你是鬼醫,求求你救救我夫君,不然他會死掉的。”
“我從來不醫治人類,等到他死了魂魄離體後有什麼傷,我到可以幫忙。”鬼醫說的雲淡風輕的,而且還擺出了等待龍天昭快些斷氣的架勢來。
他這邊沒事兒似的,可那句話聽在席木青的耳中,絕對是鬼醫一腳踩進了她的雷區。
隻不過衝動並沒有戰勝理智,她知道,大發脾氣的方式對他們說撈不到任何的好處,所以隻有忍了。
可是現在她忍了,日後事情結束了,她一定會找機會討回來,讓這個怪鬼醫好好吃頓癟。
須臾,她站起身走到了龍天昭的身邊,拿出玄鐵利劍的那一刻,她的眸光閃爍著一絲狡詐。
猞猁精都認識玄鐵利劍,想必鬼醫自然也認得。
隻要讓他知道他們此行目的,說不準救治的事情就輕而易舉的解決掉了。
篤定了這個想法,她拿著劍便轉身看向了鬼醫:“鬼醫,你可認得我手中的寶劍?”
鬼醫一開始見席木青轉身以為她放棄了,正想暗自嘀咕說人類都很脆弱的話,沒曾想眼下發展的情節完全不同了。
鬼醫饒有興趣的目光看向了席木青,待認出了她手中的玄鐵利劍,他那深陷進去的眼睛不禁瞪大了幾分。
上古寶劍玄鐵利劍竟然在這個女人的手中,難道說這寶劍傳來傳去竟然打破了男子持劍的規矩?
這麼猜測著,鬼醫立刻閃現到了席木青的這一邊,那速度就像是流星閃過,來不及捕捉便已經發生了。
席木青收起驚訝,向後退了幾步走到了龍天昭的身邊:“鬼醫,隻要答應救我夫君,你有再多的疑問我都能夠一一作答,絕對不隱瞞。”
鬼醫最討厭受到威脅,所以現在聽著席木青的話,原本就不是很正常的臉色便的更加難看,而那雙深陷進去的眼眸也滑過了絲絲寒意。
他抬起右手,幹枯的手指呈現出鷹爪狀對準了席木青手中的玄鐵利劍,然後用力一收,隻見長劍便已經被鬼醫緊緊抓住。
意外的是,席木青抓著玄鐵利劍的手也未曾鬆開過半分,因為鬼醫的強大力氣迫使她快速的跟了過去。
鬼醫與席木青隻見相隔了不到一拳頭的距離,兩個人互相抓著玄鐵利劍就那麼僵直著,誰都不想放手。
“姑娘,你的手在攥下去會廢掉的。”鬼醫那張發紫的唇瓣一開一合,陰寒的氣息也隨之從口中吐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