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時基地甚是喧囂。
此起彼伏的電音傳來前方戰況,一艘又一艘艦船消失,連帶上其上的所有艦員。
速記員隻來得及記下編號,用以對比。
但他們不是記錄的主力軍。
一切數據都由人工智能小愛統籌,而溫誠已經關閉了彙報戰損的要求,沒有特殊情況,不會報告。
他就像一個坐在賭桌上的賭徒。
十指交叉,抵在額前。
與這個遊戲中的所有文明勢力進行博弈。
隨著小球的滾動,押上重注,期待著奇跡降臨。
“總指揮,突擊艦已經通過了行星大氣層,降臨到了地表。”
“知道了。”
溫誠睜開眼,看向星域地圖,快速縮小視角,直到視角停留在星球上。
代表著泰倫蟲族的一格地麵部隊出現在對峙麵板。
而與之對應的則是海星可憐的三格地麵部隊,以及索林原蟲九十六格的絕對優勢地麵部隊。
沒有更深入的視角,除非溫誠願意將意識和蟲巢相連,親自去指揮。
但那隻會限製泰倫蟲族。
人類的思維受限,存在著底線,而蟲族沒有。
“地麵也許是打開戰局的窗口,也許我……”
【色孽:但不是你出發的借口,現在還不是時候。】
溫誠急促呼吸幾下,翹起了二郎腿,幾秒不到,又換了個方向。
無論表麵多平靜,他的內心始終無法得到救贖。
巨像武器橡根刺一樣,不把出來握在手裏,內心終究不安。
“你說得對,但是……”
【色孽:急也沒有用,你應該相信泰倫蟲族的實力,就像我相信你一樣。】
“受寵若驚。”
大廳門口。
從賽博坦星閑逛回來的趙嵐看到了坐在黃金馬桶上的溫誠。
麵對這種規模的太空戰爭,沒有人能給他建議。
哪怕是熟悉遊戲的玩家,在戰爭開啟時,也隻能等待結算結果。
所以那些看似忙碌的參謀們,也基本都在做無用功。
他們願意忙著,隻是為了填補內心的不安,讓忙碌驅散恐懼的陰霾。
畢竟記錄這種事情,一旦輸了,毫無用處,敵人不會來翻看這些,也許會封檔入庫,或者幹脆燒掉。
所以看著溫誠孤獨的背影,趙嵐忽然一陣心疼。
“老大。”
溫誠回過神,轉過頭麵帶微笑:“轉了一圈覺得怎麼樣?看到擎天柱了?”
“那倒沒有,不過充滿機械風格的地方非常酷,你要不要也去轉轉?”
“不了,沒那個興致。”
趙嵐吐槽道:“那也沒必要一直盯著地圖啊?太空戰本質是什麼?不就是看誰的船多武器火力猛?然後拉到某個空間互相對射,在這種四麵八方都是攻擊的情況下,哪還有什麼指揮技巧?”
溫誠點了點頭:“沒錯,所以我隻能看到爆炸,剩下什麼也看不到,但坐在這,讓我有種和他們並肩戰鬥的感覺,能讓更平靜一點,算是贖罪吧。”
“贖罪?戰爭哪來的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