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壯年彪形大漢自遠處疾走而來,在巍峨的白玉石門前停下。身邊清秀小廝雙手捧起一個匣子,遞給守在白玉石門的兩位護法之一,恭恭敬敬低頭輕聲道:“這是我家老爺胡雲擒獻上的賀禮。”
護法麵無表情接過,丹田發力,一圈淺黃色光芒溢出,將他整個人包裹在內,形成一個黃色光繭,運足武氣把洪亮的聲音傳了出去:“水天城胡雲擒到——”
立刻就有侍女盈盈走來,彪形大漢點頭,隨著引路的侍女穿過白玉石門往前走去。
小廝緊跟在胡雲擒身後,一路上探頭四處打望,心中暗暗稱奇,這水天宗果然不愧為水天城第一武宗,就連大門前的守衛都有黃境二重的修為!要知道,就是水天城城主,也不過黃境三重,尋常人家,能出一個不入流境的武者,就是祖墳冒青煙的好事了。
胡雲擒見小廝東張西望的不安分,使了個眼色過去,低聲嗬斥道:“小子,今日水天宗少宗主舉行成年之禮,雖然他不是宗主親生兒子,卻深得宗主寵愛,你可機靈些,不要丟了我的人!”
走至恢弘主廳前,就見到一位氣宇軒昂的中年男子堆滿笑容立在門口,胡雲擒立刻露出一個微笑迎上去,拱手對那中年男子說:“胡某前來祝賀少宗主成年!”
顧宗主笑得雙眼眯成一條縫:“胡兄果然仗義,小兒頑劣,日後還得胡兄多擔待。”
胡雲擒又是拱手一笑:“宗主說笑了,在這水天城中,誰人不知顧子舒的大名,他為人仗義,深得水天城城民喜愛,成年之後更能為宗主分憂!”
“哈哈,胡兄客氣,稍後定讓子舒來親自敬你一杯酒。胡兄還請入廳內就坐。”
“好,好!”胡雲擒進去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心中想著宗主對他這養子果然上心,竟親自站在門口迎接賓客。
陸陸續續來了不少人,很快坐滿整個大廳。巳時一到,就有悠悠洪鍾聲響,宗主顧齊天坐在首座上,聲音裏滿是喜意:“諸位好友來此見證小兒的成年之禮,本宗主感激不盡,先奉酒一杯。”舉起酒杯,幹脆地幹了。
借著放杯子的工夫,他以袖掩嘴問身旁仆從:“子舒呢?”
“回宗主,少宗主一大早就不見人影……”
“快去找上一找,準是又在後山練功,告訴他吉時到了。”心中無奈笑道,兒子做事認真,就是天生不耐煩這些個禮數,躲著不願見人也屬正常。
仆從剛要出門,突然聽見屋頂“嘩啦啦”一聲巨響,屋頂破開一個大洞,一個人影順著破洞透出的光線直挺挺栽了下來,正巧底下站了個眉清目秀的小廝,幹脆利落地帶著小廝一起往地上倒去。
顧子舒實在沒有想到,會以這種不雅的方式與世界見麵。與劇情大神一番交談之後,他的靈魂飄了出來,與身體合二為一,然後身體就不受控製地往下掉落,耳邊風聲呼呼,他簡直懷疑劇情大神是在逗他——說好的主角不會輕易陣亡呢!還沒開始就要摔死了?
結果證明,主角光環確實存在,至少百米高空落下穿透屋頂砸到地上,不對,砸到一個人身上,竟然也毫發無傷。
並且,在這短短的下落時間之內,一團光暈輕柔地湧入他腦海中,讓他立即擁有了顧子舒的全部記憶。劇情大神非常貼心,前十八年的時間雖然一晃而過,卻完全按照他的行為習慣打造。就仿佛,前十八年就是他親自走過的一樣。
他立刻就對這個世界產生了歸屬感。
身下被他壓得嚴實的小廝撐不住了,唉唉直叫,驚得他總算回神,輕巧地躍起,伸出手去拉了那小廝一把,口中道:“對不住,沒看見你在底下。”
小廝愣愣看著對方的青色長袍和那雙修長白淨的手,耳邊聽到他以少宗主之尊親自道歉的話語,麵上一紅,順著他的力道站起身,低頭喃喃道:“沒什麼……”
胡雲擒拽了自己這個不安分的小廝一把:“還不趕緊回來!”
坐得遠一些的人隻聽見響動,不知道這處發生了什麼,隻能聽旁邊人傳話。
“少宗主從屋頂摔下來,正巧砸在一個麵容清秀,身材瘦弱的小廝身上。”
“哦,少宗主摔了,摔在一個小廝身上。小廝長得清秀瘦弱。”
“什麼?顧子舒摔倒在一個秀氣柔弱小廝身上?”
“不會吧,少宗主故意摔在一個柔弱小廝身上?”
“誒,聽見了嗎?少宗主看上一個文靜柔弱的小廝。”
“哦?原來水天宗少宗主是個斷袖,喜歡細皮嫩肉的文弱小子。”
有時候謠言就是這麼產生的。
這廂顧子舒並不知道他已經變成了一個斷袖,跟小廝道歉過後,抬起頭,笑吟吟的,規規矩矩朝首座行禮:“父親。”又朝挨著首座的幾個座位看去,依次打了招呼:“於長老,金長老,勞各位久等。”由於劇情大神的完美設計,他絲毫沒有闖入這個身體的不適應,看到父親心中便自然湧上一種親切感,甚至行為想法中也不自覺多了一絲少年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