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粗眉武者一席話解釋得清楚,且對方並無惡意,顧子舒也不會與之多作計較,便拱手回道:“兄台多禮。我與徒弟隻是剛由外界進入這秘境中。”
那粗眉武者頓時鬆了一口氣,近距離觀察才知,對方兩人中那位青衣武者修為波動不在他之下,若是動起手來就麻煩了。他也回了一禮,主動將自己所處情形告知:“實不相瞞,這洞穴周圍乃是成百上千個一模一樣的山洞,小生無意間闖入此處,想再尋得出去之路,卻是沒有辦法了。”
“多謝告知,既然如此,夜兒,我們便出去看看。”
顧夜隻得將師尊方才說到一半之事默默記在心間,等有機會再問,乖乖點頭:“是,師尊。”
兩人手牽手往外走,那粗眉武者心中暗暗稱奇:“這師徒倆相處之道,卻是羨煞旁人。”
顧子舒微微一曬:“夜兒一向懂事,不用我多費心。”
粗眉武者這才驚覺自己竟不小心將心中所想說了出來。不過這樣倒歪打正著得了顧子舒的一點好感,是以顧子舒主動邀請:“兄台若不嫌棄,可與我們同行。”雖然在粗眉武者看來,那山洞都是一模一樣,以至於找不到真正的出口,但顧子舒擁有原著金手指,卻是不懼的。
粗眉武者聞言,點點頭:“那便多謝二位。”他獨自一人在這山洞中轉悠了許久都沒能離開這鬼地方,眼下可以與武者結伴而行,說不定更有把握找到出路。
況且,他觀之二人,年長那位青衣武者實力不錯,並且一身正義凜然,一看便知乃是品行不錯的人,而那年幼徒弟一身白衣,目光澄澈,也不是作惡之人,與他二人同行是再好不過。
如此,三人便一前一後走出洞穴,顧子舒帶著顧夜走在前麵,粗眉武者落後數步緊隨其後——按說,武者通常都是不願將後背交給陌生人,不過顧子舒對這個世界的殘酷還沒有明確認知,是以並沒有養成這樣的警惕習慣,而顧夜則是因為境界上完全能壓製這突然冒出來的粗眉武者,所以也無所謂前後。這樣的無心舉動,更讓粗眉武者心中暗讚這二人是光明磊落之人。
走出洞穴的當口,幾人交談起來。粗眉武者先開口:“小生名為虛穀,本是來涼霧城辦事,不料這西郊突顯異象,我當時正於郊外野草林中搭睡繭,不知怎的就被帶了進來。”
顧子舒讚道:“虛懷若穀,好名字。”心中合計了一番,原著上並未提及此人,想來不是能左右劇情的重要人物,應當可以大膽結交,又說,“我名為顧子舒,小徒顧夜,我與小徒亦是來皓瑩帝國有事要辦,異象出現之時,我們二人正在溪中沐浴,也是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帶了進來。”
虛穀笑道:“哦?顧兄師徒二人非是這皓瑩帝國之人?在下來自星雲帝國琉輝城,也並非皓瑩帝國之人。”稱呼也變得更親近一些。
“這便巧了,我們亦是來自星雲帝國,我二人出自水天宗,正是依附於琉輝城的萬千宗門之一。”
虛穀撫掌大笑:“真巧,真巧!我等可算是出自同宗了!”他心中暗讚,顧兄弟為人磊落,比起家中那些堂兄弟可要好上不少,就算說起依附之事,也沒有半點低人一等之意,反而是雲淡風輕,讓人不由倍生好感。
說話間終於走出了漆黑狹長而曲折的洞穴,顧子舒四下打量,發現洞穴之外乃是一片呈環狀起伏綿延的小山脈,山脈環繞的中央便是一片窪地,他們所處洞穴正位於這窪地之中。四周確實布滿了大大小小的洞穴,並且周圍除了山脈之外,均被白色霧氣所掩蓋,目光所及隻能看到山脈,看不到任何其他事物。
他們處於其中,就像是被這一圈山脈困了起來。
虛穀道:“這地方甚是奇怪,在下試圖朝那山脈走去,想翻過山脈離開這地方,可不知怎麼,總是會走到另一處洞穴之中,再由洞穴出來,那山脈又離我很遠了……”
顧子舒四處打量,顧夜在旁邊怯怯拉著顧子舒的袖子:“師尊,這地方看起來甚是詭異。”
顧子舒柔聲安慰:“夜兒莫怕,為師會想到辦法出去的。”
虛穀在一旁,將這師徒二人的互動收入眼中。顧兄弟與他交流時,端得是翩翩公子之態,客氣有禮,然則客氣有餘,卻是自然透出淡淡疏離。然而,他與徒弟說話之時,那份疏離就全然被打破,隻餘下滿滿的溫和與親近,讓人不覺想到,若是自己是那顧兄弟重視之人,是否也能受此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