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等在一邊,見簾子掀開,露出一張俊美的麵孔來,隨即一個肌肉勃發的男子率先邁下馬車,目光放柔,將手朝馬車裏伸去。這俊美武者身上沒有修為波動,但侍衛見其氣質不凡,自然認為對方深藏不露,由於自己實力低下,才看不出對方的修為,臉上更是恭敬了兩分。

馬車內伸出一隻白淨修長的手,扶在馬車左邊立起的欄杆上,幾個站在附近的侍衛都忍不住將目光投過去,想知道能讓那氣質不凡的武者如此在乎的,究竟是何等人物。

不多時一位身著紫衣,麵容清秀的年輕女子探出頭來,動作瀟灑地由馬車上跳了下來,完全忽略了俊美武者伸出的大手。這紫衣女子麵容不算絕色,但她一出現,周圍人就不自覺將目光投向她所在之處,就仿若她周身自帶一種吸引人的光環,清秀的姿容,在這光環與靈動清澈的雙目映襯下,竟也出塵不凡起來。

而俊美武者竟也不惱,朝女子寵溺一笑,對那侍衛說:“快檢查,別叫我娘子多等。”

他語氣不算好,但侍衛將對方當成高手,認為人家有那個資本,是以並沒有惱怒,由兩人上前,將馬車上能藏人的地方都搜過了,點頭:“可以放行。”

這樣,顧子舒師徒就非常順利地出了第一道關卡,馬車骨碌碌朝蒼穹書苑駛去。

路上,顧子舒嚐試著提出:“能不能將這身衣裳換下?為師覺得不太舒坦。”何止不舒坦,簡直坐立不安好嗎。作為一個姿勢比較隨意的雄性武者,穿裙子簡直是種折磨。

然而這等合情合理的要求竟被徒弟無情地拒絕了:“請娘子忍耐一些時日,若是在路上受到突襲盤查,來不及換上的話,就功虧一簣了。”

顧夜心中的小算盤打得啪啪作響,他是知道師尊現下對他絕無可能有什麼其他想法,要想攻下師尊這座堡壘,就必須找到一個突破口。借由易容這段時日,與師尊扮成一對夫妻,說不定就能滴水穿石地,將師尊的防線破開那麼一絲。但凡有一絲空隙,顧夜敢保證,他就能迅捷地闖進去。

對此,顧夜表示信心滿滿。

顧子舒遭到拒絕,悶頭躺下,隨手扯了一條輕薄的絲絨被搭在腿上,避免自己動作幅度過大造成走光,他倒是不怕被別人看去,隻是擔心嚇著別人而已。就見徒弟殷勤地靠過來,親手為他將被子蓋上,嘴裏沒羞沒臊地道:“娘子,我來。”

顧子舒:“……”

默默縮進被子裏,伸出手去,往內嵌在馬車壁的小桌上掃了一眼,目光落在小桌上擺著的那壺清茶上。還未動手去倒水,徒弟就先行一步,倒了大半杯茶,遞過來:“娘子,我來。”

顧子舒:“……”

心中滋味莫名,一口氣喝光整杯茶,徒弟的大手又湊上來,端走他手上的杯子:“娘子,我來。”他默默扭頭,忍無可忍地由木息盒中取出無數玉盒,外加各種手訣、藥者使用的小鼎,一股腦扔給徒弟:“趕緊研究去。”

本來他想直接把木息盒給徒弟,不過木息盒進入戒指空間後,就像是紮了根一樣取不出來,他研究了一下,要想取出木息盒,還得先行煉製。現在在馬車上不方便煉製,隻有先拿出這些東西來轉移徒弟注意力了。

顧夜見好就收,揚起笑容來:“好的,娘子。”

“為什麼非要……這麼叫。”顧子舒擰著眉,一臉糾結。

“徒兒擔心是有敵情的時候,我這麼叫師尊反應不過來,所以……”顧夜勾起笑容,無比誠懇,“想讓娘子先適應適應。”

“請前方的馬車停下,琉輝城重要盤查,煩請配合!”前方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完美地應和了顧夜的說辭。

顧子舒僵著臉,聽身邊的徒弟繼續用一種非常肉麻的語氣道:“娘子,為夫扶你下去。”

……

柳若穀是鐵了心要把顧子舒捉回去成親,沿路設置的關卡相當之密集,顧子舒隻能忍耐下來,身穿大裙擺,躲在馬車上盡量不露麵。

而顧夜就發揮了十二萬分的貼心,將他照顧得無微不至,同時隨口一個“娘子”、“夫人”,盡一切可能占他師尊的便宜。不得不說,顧夜的招數還是有用的,至少在幾日過後,顧子舒已經勉強適應了徒弟的叫法——可以做到基本無視。

有徒弟的貼身照顧,顧子舒的行程一如既往地悠閑,而相對來說,顧夜無疑是相當繁忙的,在藥聖墓穴煉了幾次藥,給他帶來莫大的好處,雖說馬車上不適合閉關,但看看煉藥手訣、研究一些上古珍貴丹藥還是很應該的。畢竟,距離藥者大比到來,已經不剩多少時日了,要想為師尊爭氣,就必須更加刻苦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