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為何要對付此人?”藥者中一人顫著聲音問。

顧子舒蹙眉,理所當然的語氣:“你們在武界或許不曾聽聞,魔尊弑陽作惡多端,為人殘忍,喜食鮮血,乃是人人欲殺之而後快的魔頭,隻要有機會,我便不會坐視不理。”

……

水天城外,三位藥者竊竊私語,聲音放得極低。

“似乎,顧少宗主並不知道我們是魔尊的手下。”

“不錯,沒想到少宗主對魔尊也有異心……”

“此事,我們需得盡快稟報魔尊大人才是。”

說話間,三位藥者相互對視,都是看到彼此眼中的震驚、恐慌與無奈。

“魔尊這樣看重少宗主,對他已經是完全的信任,卻不料……被至親之人背叛的魔尊,一定會發怒的。”

“魔尊發怒,我們還有命在嗎?”

盡管他們自知這次稟報或許會冒著生命危險,但魔尊長久建立起來的威嚴還是讓他們不敢隱瞞,三人一路向北,很快來到魔尊所在的堯關城。

就在藥者即將到達堯關城時,顧子舒接到了顧夜的傳訊。

顧夜語氣甚是歡快:“師尊,徒兒事情已經辦妥,途中經過這堯關城,見此地風景不錯,且街邊小吃很有風味,想邀師尊明日前來一同賞玩。”

顧子舒一聽那“堯關城”三字,心頭猛然一悸。

未免也太巧,堯關城,正是弑陽所屠的第一座城!

顧子舒心念徒弟,唯恐他受到波及,準備傳訊讓之趕快離開堯關城,然而徒弟邀約又太過誘人,他想了想,放到手邊的傳訊石又收了回去,決定提前趕過去,這樣就能在弑陽到來之前,與徒弟逛完,親自送他回宗。

這一月,徒弟出門是為巡視各地產業,而他則經過上次極品丹藥之事後,心境受到一些波動,不得不閉關穩固。與顧夜分別一月,心中思念湧上心頭,顧子舒幹脆棄了馬車,以地境之元氣快速向前掠去,竟與那三位藥者前後腳進入堯關城。

徒弟事先告知了他在這堯關城房產位置,顧子舒便徑直朝那府苑趕去,路上看到城中安居樂業的百姓,思緒不受控製地又想起原著中屠城的慘狀。

原著有述——

弑陽一襲黑衣,立在殿中,麵色冰冷,沒有絲毫屬於人類的情緒。屬下伏於地上,恭敬至極說:“主上,一切已就緒。”

弑陽冷冷一揮手,即便是即將到來的鮮血饕餮盛宴也不能使他有絲毫動容:“將堯關城整個圍起來,不許任何人進出,統一聽我號令。”

……隨後便是無窮無盡的慘叫與鮮血,整個堯關城,頃刻間變為修羅的家園。

顧子舒心中發寒,更是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也要製止反派的暴行。

很快到了顧夜所在的顧家私宅,顧子舒正欲現身,卻突然見到他方才交代煉藥那三位藥者,神色倉皇地進了宅內。

他心中覺得有異,悄悄跟了上去,沒有驚動守衛。

尾隨藥者穿過長長的門廊,來到一處平淡無奇的小偏房,隻見藥者在某處按下一個開關,隨後對著空氣跪了下去,不敢有絲毫不敬:“小人有要事稟報。”

一處鑲在地板上的暗門緩緩打開,三人進去,顧子舒一臉震驚地跟著閃身而入。

底下是一條狹長的甬道,兩邊點著昏暗的光,讓此處顯得有幾分陰森,爾後越來越開闊,竟是到了一處巍峨森嚴的宮殿,宮殿中鑄造之物為玄鐵,大氣而威嚴,正是原著中弑陽的偏好。

顧子舒心中一個震驚的猜測浮上心頭——

弑陽竟將他與徒弟的府邸當做大本營?

那麼……這宮殿最深處,很有可能便是弑陽所在了。顧子舒心中慌亂但又有些期待,畢竟苦練那麼久,到了檢驗戰果的時刻。他迫使自己鎮定下來,小心翼翼收斂神識,甚至用上了蒼元訣秘法,完全掩蓋住自己的氣息。

往前行了不知多遠,終於到了光亮大盛之處,正是一道殿門,殿門內隱隱傳來人聲,顧子舒靠上去偷聽,卻赫然聽見裏麵傳來一道熟悉至極的聲音!

那聲音說:“將堯關城整個圍起來,不許任何人進出,統一聽我號令。”

……

顧夜坐在地宮中玄色王座上,有條不紊地發布各種命令,他嘴角無意識翹起,鳳眼流轉間竟有魅惑之意。屬下都知這是魔尊心情極好的表現,至於原因嘛……那還用說?當然是魔尊大人即將到來的師尊了!

屬下不斷進來稟報詢問:“主上,您親自設計的長長地毯用何種材質?長度如何?”

“全部都要最閃亮的耀石,由城門口開始鋪到事先準備的宮殿之中,越長越好。”

“奏樂可有要求?”

“無。”顧子舒微微蹙眉,似乎想起了什麼,“等等,不要笛子。”

這一個月以來,屬下心中都是驚詫無比,作為神秘而強大的魔尊,平日裏不管對什麼,主上都自有種高高在上,不屑一顧的尊貴疏離,若非遇到天大的事,他們是斷然不敢叨擾主上。然而,為了給主上的師尊親自籌備出一場婚禮,主上竟是下令不管大事小事都要稟報於他,連成親時的服飾也要親自過問,簡直是……對顧師尊在意到骨子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