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春華自小性格膽小懦弱,開始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事情,後來才知道,孫文就是個變態。
她每一日都生活在煉獄之中,可農村的家庭教育讓她從未想過離婚,直到進入新世紀,她接收了一些新的思想,無數次想要離婚,都被她父母兄弟罵,說她身在福中不知福,讓她好好過日子。
她的父母兄弟早已被孫文收買,而為了那麼點利益,她的父母兄弟居然不顧她的死活。
一次次微弱的反抗,一次次被她父母兄弟推入火坑,她都已經絕望麻木了,孫文也因為知道她娘家態度,越發變本加厲。
這一次也是家暴,將她打的遍體鱗傷的同時,更是拿著她的頭狠狠往牆上撞,失手殺了她。
在她死後,又偽造了她從樓梯上滾下來意外摔死的假象,孫文在外麵一向偽裝的好,無人懷疑事情真假,他又花錢收買了她的娘家人,居然就這麼將她的屍身送到火葬場焚毀。
她身前膽小懦弱,可能是十幾年如一日壓抑太久,本身就怨氣衝天,死後魂魄不散,化為惡靈,一直在糾纏想要報仇,可惜她新死,暫且法力不夠,無法對孫文造成傷害,隻能夜夜入夢,將過去十多年孫文是如何對她的,在夢中全部還給孫文。
她原本隻是想報複孫文,報複她的父母兄弟,沒想到他居然請了法師過來,想將她打的魂飛魄散,這才讓原本隻是惡靈的她,一下子化為了厲鬼。
鳳於飛左右看了看,“他就是在這棟房子裏殺了你?第一案發現場在哪兒?”
厲鬼立刻飛到樓上,指著臥室的位置,聲音淒厲:“那裏,就是那裏!”
鳳於飛指著樓梯:“然後就是從這把你再度推了下去?”
她看著地上幹幹淨淨沒有任何痕跡的地麵,厲鬼叫道:“地毯他已經換了,他換了地毯!”
“你知道他把地毯扔哪去了嗎?”
趙春華搖頭:“我隻知道他開車送出去,並不知道他扔在了哪裏。”
鳳於飛點點頭:“行,我知道了,你暫且不要鬧事,我報警,交給警察處理。”她拿出電話,忽然想到一件事:“對了,你說他長期家暴,有證據嗎?”她指了指厲鬼身上的胳膊:“不是這種證據,這種隻有我能看到,沒用。”
“有有有!”趙春華此時已經徹底恢複神智,“這些年為了離婚,我搜集了不少他家暴的證據,有醫院的證明,還有照片和錄像,我全部藏在……”她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說道:“我都藏在後麵小樹林東拐角的牆磚下麵,隻有藏在那裏他才找不到!”
也很會藏東西了。鳳於飛點點頭,打開手機,撥打了妖妖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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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徐啊,麻煩你啦,一起留下來吃個晚飯吧。”通完馬桶後,六十歲的馮阿姨對徐舒擠擠眼:“改天阿姨給介紹個漂亮女朋友。”
“謝謝馮阿姨,不用了,我回警局了。”徐舒擺擺手,穿起外套往警局趕。
“這麼好的小夥子,怎麼長的賊眉鼠眼,唉,不然可以把我那大侄女介紹給他,多好的小夥兒。”
馮阿姨的鄰居也走出來:“要不是從小看著他長大,還真不敢相信,這孩子能當上警察,現在警員要求這麼低,長成這樣都能當警察。”
徐舒聽到身後馮阿姨的感歎,耳朵微動,心底苦笑。
他出生於鹹豐年間一個地主家裏,原本隻是一隻普普通通的家鼠,卻意外趕上六十年一次的帝流漿。
袁枚的《續新齊諧·帝流漿》中:“庚申夜月華,其中有帝流漿,其形如無數橄欖,萬道金絲,纍纍貫串,垂下人間,草木受其精氣,即能成妖。”
徐舒便是這樣一隻庚申夜月華受帝流漿成妖的家鼠。
那時它才剛出生不久,可所有的家鼠中,唯有它開了神智,可它那時懵懵懂懂,每日便蹲在房梁上,看著地主家的私塾先生教地主家兒子啟蒙,徐舒……徐舒其實原本應該是那地主兒子的名字,它那時候還沒有名字,隻跟著地主家兒子一起啟了蒙。
啟蒙之後,它越發明白它和周圍父母兄弟叔伯的不同,作為家鼠中的異類,它不願偷盜,不願做書中人人喊打的老鼠,而勵誌做一個心懷天下、憂國憂民、一身正氣、受人尊敬的老鼠。
在這家鼠中,是何等的不務正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