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早朝,我瞧見武其時有些不自然,雖知曉他不會將我是女子之事同劉福山說,但經過昨日一事,心中還是有些別扭。
思索再三,我衝他扯了扯嘴角,回頭時堪堪對上麵無表情瞧我的皇上,急忙規規矩矩站好,在他麵前我當真是一點骨氣都沒有了。
皇上寶相莊嚴,向劉福山問道:“劉相以為災情之事如何?”
劉福山朗聲答:“回皇上,臣以為兩地銀兩缺失嚴重,臣身為一朝之宰相,願獻上月之俸祿,隻為能替皇上分憂,替百姓解愁。”
我倒吸了口氣,他堂堂宰相俸祿自然多過於其他官員,如此一開口,朝中一片嘩然,眾人心中自是不服,尤其是官職低微的,更是一臉憤怒。
我在一旁幸災樂禍,欲瞧著眾人是如何將劉相淹死在唾沫裏的。
皇上視線淡淡掃過文武百官,方才還如同菜市場的朝堂登時靜了下來:“眾卿有異議的,提出來便是。”
我偷眼朝旁邊掃了掃,見眾人皆是麵帶隱忍,卻隻是敢怒不敢言,這反駁的擔子最後便落在了貴妃她爹齊相的身上。
他朝前邁了一步:“回皇上,臣以為劉相此提議有欠妥當,畢竟朝中官員府上亦是有老有少,不如讓眾同僚自行定奪所捐銀兩之數。當然,劉相之話也並不是完全失了道理,這三品以上官員多掏些還是可以接受的。”
齊相此話一出,眾人鬆了口氣,劉相趨炎附勢道:“還是齊相心思縝密,當真教我自愧不如。”
皇上麵沉如水:“屆時,朕打算親自將賑災銀兩送到兩地。”
此話再次在朝堂之上掀起軒然大波,眾官跪地道:“皇上,萬萬不可。”
其聲勢之浩大,震得我不得不一同跪了下去。
當中以劉相言辭最為懇切:“現下兩地必然是災民暴動,路上艱難險阻還不知存在何種隱患,皇上身為一國之君,萬萬不可擔此風險。”
皇上自龍椅上站了起來笑道:“那便有勞劉相同朕一道去,如此也好有個照應。”
我一愣,突然記起皇上前些日子說的一句話,他說我既已決定善待每一位臣子,又怎會眼睜睜瞧著劉福山想犯錯卻找不到機會呢。
皇上太陰險,勾搭須謹慎,建議欲進宮同旁人掙上一席之位的姐妹們三思啊三思。
我擦了擦額頭冒出的汗。
“皇上,貴妃娘娘求見。”
下了朝,我正在一旁數著身上的銀兩,心中思索著皇上此去路上是否會如同那唐僧一般,曆經九九八十一難時,小安子連跑帶顛的奔了進來,一頭紮在皇上腳下。
這孩子委實實在,便是磕頭都如此賣力,也難怪皇上喜愛他喜愛的打緊。
正在聚精會神下棋的皇上手上動作一頓,麵上帶了些疑惑。
其實我亦是有疑惑,自打進宮直到今日,我從未瞧見皇上同貴妃同時出現過,是以更不用說他二人相會,似現下如此直觀的瞧他二人互動,今兒倒還是頭一遭。
聽聞貴妃娘娘才思過人,又生的極其美豔,我隱隱有些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