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慕容離應了一聲,而後繞過眾人往屋內而去。
殿內的桌案上,整整齊齊的羅著一堆奏折,慕容離揉了揉額角,落座在桌前,伸手拿過奏折批閱起來。
我坐在軟塌上,擺弄著他的手爐,把玩了幾下便覺無聊,又不敢出聲打擾他瞧折子。隻得在榻上呆坐。
“坐過來。”
一直專心致誌瞧奏折的慕容離突然抬頭對我說了一句。
我端正身子瞧了他一眼,而後起身朝案前走去:“做什麼?”順手抄了把小椅坐到他對麵。這小椅雖說坐著還挺舒服,但比起慕容離那修長結實的雙腿來說,感覺便要差一些了。
我熱切的朝慕容離下半身望去。
“咳咳。”慕容離輕咳一聲將我視線引回。
我抬眼一瞧,他白皙的麵上有幾朵紅暈:“你口渴?”我十分善解人意的問了一句。
慕容離麵色一緊,紅暈消去了些:“你莫要亂動,老老實實的坐在這。”頓了頓又補了一句:“瞧我批奏折。”
“……。”誠然,他模樣生的俊俏,舉手投足又極盡風雅,隨意找個什麼女子來要求她坐在他對麵一整日,也不乏前赴後繼之人,隻是我一向不同此類人為伍。
遲暮那次是如何說我的來著?好似是說這開天辟地以來,世間隻存在兩種人,男人和女人,但我是個變數,不能隨意歸於兩種人當中,這便生出了第三種人,他還煞有介事的掰著指頭數了數“男人、女人、商黎玉”
慕容離他老人家發話過後便再未開口,我雖說極其不願傻坐此處,但也知他此下是忙正事,也不好總打擾,忍一忍便過去了。
是以我將這小椅搬到了慕容離的身旁,遠離了他的視線,而後將眼前他批閱過的奏折理了理,為自己清出了一小片地方,歡天喜地的伏在案上托腮打量慕容離的側臉。
他麵部輪廓很是分明,同畫中人無異。周身與生俱來帶著那麼一股淡漠的氣勢,眼中不容萬物,往龍椅上那麼一坐,便生出了睥睨眾生的威嚴。但無論是哪種,皆同凡塵俗世搭不上邊,脫俗的活似不吃人間煙火般,更遑論是這紅塵之事,但就是這樣的男子竟被我拐到手了,其實有時想想,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總覺這一切好似夢境。
我無意識的咂了咂舌,而後繼續打量。
慕容離修長如玉的手指搭在奏折之上,更顯骨節分明,他模樣很是認真,大抵是早已將我忘在一旁。
我埋在臂彎中傻笑,突然聽得耳旁啪的一聲響。
緊接著便是一陣天旋地轉,穩住身形時,自己早已落在慕容離的懷中。
我瞧了眼攤在桌麵上的奏折:“你不瞧了?還是我打擾到你了?不然我還是出去走走罷。”
慕容離手臂一緊:“無妨,我隻是累了。”他言罷將下頷搭在我肩上:“明後日遲暮他們便要動身回去了,如意他們成親後你記得回來,別在那地方多做逗留,若實在舍不得,等我將這些事忙完,陪你一道去。隱居在那也好。”
我瞧著慕容離那張薄唇輕啟,鬼使神差的便將臉湊了上去,而後準確無誤的將他有些冰涼的唇覆住,小心翼翼的伸出舌頭舔了舔。
慕容離身子一僵,我瞪眼瞧他,而後又舔了一舔。
他若星辰般的眸子染上一層霧氣,突然將我壓在書案上,身子便覆了上來。
“騷等!”見他如此我靈台登時清明起來,急忙抬手抵在他胸前:“壯士手下留情啊!這青天白日,宮門大敞四開,各路親朋若是來了興致過來轉轉,這……。”這了半晌未這出個所以然來。
慕容離慢條斯理起身將略淩亂的衣袍拉整齊,順手將我扶了起來:“惹了火本應當要及時撲滅,不過我是個講道理之人,那便等晚上好了。”
我在他身邊這些年,多多少少也知道關於對他的看法,大家各持己見眾說紛紜,但唯一有默契的一處便是,大家對於他講理這事,是隻字未提。
我以往扮作尚玉時,同眾同僚閑聊還特意將話題往慕容離他其實是個講道理的人這方麵引,但無奈眾同僚眼風互掃,而後極其坦然的將話題引了開來。由此可見,慕容離他對自己好像有些誤會。
不,是很深的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