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半個時辰,齊忠已在慕容離的安排下秘密進了宮。
瞧見眼前的情景時,生出了兩種反應,第一反應是抖了一下,第二反應是瞪了我一眼。
我從踏入這宮中至今一個字沒說過,對齊忠這舉動甚是不滿,清了清嗓子,問了一句:“丞相對此事如何看?”
齊忠小胡子氣的直翹,聽我如此一問麵色更是不善,本是想著再瞪我一眼,轉眼一瞧慕容離正麵無表情望著他,這才及時調整了表情,狀似恭敬道:“回娘娘的話,臣想聽聽貴妃她怎麼說。”
我挑了挑眉,她還能怎麼說,她怎麼說也不可能會將實話說出來。這分明是垂死掙紮呀。頓了頓,我應了聲:“也好。那貴妃你且說說,為何這深更半夜,十王爺會在你宮中包紮傷處。”
齊秀這一哭便有些止不住了,猶帶著哭腔,淒淒慘慘道:“十王爺同臣妾打小便認識,今夜瞧十王爺受傷了便想著替他包紮一番,雖說這於情於理都不合適,但臣妾既瞧見了十王爺帶傷,總不能袖手旁觀的呀。”
我咂了咂舌,這一番話當真是槽多無口,遂側頭望著慕容離:“你來。”
慕容離瞪了我一眼,複又和藹開口:“原來朕的貴妃竟是如此深明大義之人,半夜瞧見了本應在宮外的十王爺,這不得不說是緣分啊。”話落似笑非笑的望了齊忠一眼:“其實這些年來朕也覺怠慢了貴妃,不如趁此機會將貴妃同老十湊成一對?這總比其他下場好,丞相以為如何?”
齊秀一聽話風不對,震驚之餘哭的更加賣力起來,但要說賣力,她又不算十分賣力,大抵也知這事不光彩,鬧的大了將下人引來,屆時更是顏麵無存。
十王爺聞言亦是驚詫,驚詫過後又恢複了先前惶恐的模樣:“臣弟同貴妃是清白的,還望皇上明鑒。”其實他內心指不定是如何讚同慕容離的話的,若有可能,他大抵還想逼慕容離將方才所說之話白紙黑字給寫下來。從這一層麵來瞧,他還是很了解自家兄長這沒羞沒臊沒節操的性子的嘛。
將十王爺的心裏活動分析一遍,我又著手分析眼下情形,這兩人好似是有不見棺材不掉淚之心啊。
我以為慕容離他定然還有些其他法子,是以也不急著開口。我不開口,慕容離也不開口,這便急壞了齊忠。
但見他捏著袖子在一旁站著,瞧得出若不是慕容離在場,他非上前去抽齊秀一個嘴巴不可。
“皇上,請容臣同貴妃一談。”
良久過後,齊忠再也沉不住氣,麵色通紅的請示慕容離。瞧著他那張通紅的臉,我突然想起來一些事,雖然知道此時想起這些事有些不道德,但我還是克製不住的想了。我想起齊秀她娘了,但也隻是想一想,畢竟她也是無奈。
慕容離聽齊忠如此說,微微頷了頷首,而後拉我起身離開。
我同他站在殿外,隱約能聽見裏麵傳出的打罵聲。
“最後齊秀定會被關入冷宮罷?那十王爺便會找準時機將她救出去?你在從中再搭把手?”我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卻不料慕容離眸子晶亮,笑著應了一句:“小時便覺你聰慧,知道耍賴教人無法將你獨自撇下,沒想到長大了竟愈發的開竅了。”
“……。”我姑且將這當作是讚賞罷。隻是:“我何時向你耍賴了?”我有些疑惑。
慕容離眸子暗了一瞬:“都是些陳年往事,你不記得也罷。”
我生怕勾起他老人家的傷心往事,急忙將話題扯開了:“我明日出宮去找如意,就不用派人跟著了吧?我很快回來。”
慕容離點了點頭。
說話的工夫,齊忠氣喘籲籲的走了出來,向皇上行了一禮:“臣已問了十王爺同貴妃娘娘詳細的經由,是這樣的。”他換了口氣:“今夜家宴時,貴妃不甚將皇上禦賜的簪子丟失,因貴妃寶貝這簪子,便連夜去尋,這便在筵席處尋到了簪子,也瞧見了喝的有些醉的十王爺,貴妃同十王爺兩人自小便有些交情,眼見天寒地凍的,十王爺這手又受了些傷,不忍將十王爺獨自撇在那,這才……。”齊忠邊說邊打探慕容離的神色,瞧見他老人家好似聽戲一般投入,更加賣力的說了起來:“這舉動雖說是出於好意,但這事說起來倒是不光彩,臣以為不嚴懲貴妃,下次她指不定心腸一軟又做出什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