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淑芬,兩畝地的白蘿卜,一千五百八十四拿著!”關程說著就給齊淑芬數了一千五百八十四遞給了她,但這錢遞在齊淑芬麵前,齊淑芬全身上下給抹了水泥凝住了一樣,看著關程就是不接。
“齊嬸,你咋不要?”關程有些不解地問道。
齊淑芬幹癟的兩片老嘴一撇,就跟打開了茅房門似的,難聽的話就出來了,“我說程子,你這是欺負我婆子是不?你當我是瞎呀聾啊還是傻?”
“齊嬸,你這話啥意思?”關程看著齊淑芬問道,村子裏這些個老娘們兒沒一個是省油的燈。
齊淑芬一聽關程的話,頓時就咋呼了起來說道,“程子,我問你,我家地裏跟王春梅家地裏種的都是白蘿卜是不?我家是兩畝地,王春梅家是一畝地,為啥我就拿一千五百八十四?為啥王春梅就拿一千八?”
“欸!好像是這回事兒,咋齊淑芬就隻拿這麼點兒?王春梅一畝地還反倒多了兩百多塊?難不成是程子搞了些啥貓膩吧?”
“你可拉倒吧!程子哪有搞啥貓膩?程子是最實誠的人,我要是程子,我一毛錢都不給齊淑芬。你可知道不,這地齊淑芬一天正經的都沒伺候過,拴一條狗估計都比她強,還蹬鼻子上臉了。”
“我聽說程子也沒用啥農藥肥料的,這麼多的地他也沒勞費過多少心思,換別人兒早就累趴下了,他弄咋就收成這麼高?”
“……”
周圍的人一人一嘴就開始叨叨了起來,關程聽在耳朵裏,也讓他們說了一陣沒有製止,今天他故意讓嘎子敲鑼打鼓地叫全村人來,就是為了宣傳推廣。大家夥兒越是叨叨嘀咕,這目的就越能夠達到,把六萬多塊錢全部擺在桌子上也是這個目的。
“大家夥兒瞧瞧這個!”關程說著就拿出了一張一早跟這些個老婆子們立的字據說道,“我之前跟齊嬸她們都說清楚了,她們的地我可以種,但是得抽七成。這是你們摁的手印兒,不會不認識吧?”
雖然之前是說好的,但是眼瞅著手裏的錢少了,心裏就是不痛快不舒服,張菊這個時候站出來幫腔說道,“程子,你也忒黑心了吧!就是解放前的地主也抽不到這麼高啊!何況咱們還是相鄰相親的,你自個兒已經得了那麼多了,就讓點兒出來又咋的了?”
“嘖嘖嘖!大家夥兒聽聽!聽聽!這是啥話?不是擺明了耍無賴嗎?照你這話,我買了你家糧,吃在嘴裏不是個味兒,吐給你成不?”王春梅把臉一傲,渾像是一朵梅花,來多少冰碴子都得給你顏色瞧瞧,“咋說話都不算話了?之前是你們死乞白賴地讓程子種你們的地,你們自個兒摸著良心說說,你們出一分錢了嗎?出一分力了嗎?張菊嬸子不是我王春梅說,就你那塊破地跟山坡地有啥區別,也就能種石頭,那還能幹啥?你問問村子裏的人,誰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這錢都算你們撿的,可別不知好歹,天上掉餡餅也得彎腰還當心被砸死了。”
“噗!”羅香君忍不住捂嘴笑了出來,真覺得王春梅伶牙俐齒帶著一股子辣勁兒,既解恨又痛快。
張菊一張老臉跟三月的番茄似的紅了一半,又瞅見羅香君捂著嘴笑話,頓時就閉上了嘴再不敢多話。
“有一說一,咱們之前咋商議的那就咋來,一畝地產多產少白蘿卜我都算的一萬二千斤,吃虧的是這些成天都伺候土地的年輕小媳婦們不是你們。這白蘿卜兩毛二,大白菜兩毛,也都是羅老師一筆筆明確記著在這兒的,按照字據來我沒有多拿一分一毛。今天我關程今天把話放在這兒!要是信我,今後咱們就一起幹,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要是不信我,今天出了這個門兒也就甭進來了,咱們各走各的路!”關程臉色嚴峻地把記事本往桌子上一怕,那一身的威嚴鎮得跟烏雲壓山似的,底下一個個爺們女人們心裏服的叫一聲“服”,不服的也得認一個“服”!
齊淑芬等人雖然心裏還有些疙瘩,但是這錢還是舔著臉拿了。
“喲謔!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我看今天有些人怕是要****喝尿了吧!”一個刺耳的聲音在人群後麵響了起來。
廟裏的人紛紛轉身倒是想看看是哪鑽出來的人敢來拆關程的台,隻見來人梳著一抹油膩膩的偏分,戴著金絲眼鏡嘴裏叼著一根煙,身後跟著六個人左推右攘地就走了進來。
“這哪來的人呐這是?瞧這模樣不是啥好人吧?該不會是衝著程子那一桌子錢來的吧,那可得是好幾萬呐!”
“我看呐八成是來找程子麻煩的,待會要是這夥人耍流氓,咱們可得給程子撐住場麵,收他個狗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