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體質虛弱,聶長空走得很慢,消瘦的身軀弱不禁風,似是一陣風都能將他刮走一般,在向前走去的時候,嘴裏還忍不住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此刻兩方軍隊之間的戰爭可謂一觸即發,城內外雖然同時有幾萬人,場景卻出奇的安靜,加之兩軍陣前空曠,聶長空那陣咳嗽聲並不高,但卻格外的響亮,就連望月城上的士兵都能清晰聽到。
看著聶長空那身隨時都會栽倒在地的消瘦身軀,城牆上的士兵紛紛搖頭歎息,眼中滿是絕望之色。
他就這樣去抵抗五萬狼族軍隊麼?
而狼族的五萬戰士,在見到一個病懨懨的人突然出現在兩軍陣前,臉上全都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
“這人是誰?難道是來投誠的嗎?”
“不知道,不過看他那消瘦的樣子,應該是望月城明知不敵,派出來求和的。”
一步步走到城門前最空曠的位置,聶長空才停了下來,環視了麵前漫山遍野的狼族軍隊一眼,深吸了口氣,高聲喊道:“狼族統帥何在?”
現場一片寂靜,沒人回答聶長空的話。
片刻後,最前方的狼族士兵突然快速向兩邊分開,讓出了一條縫隙。縫隙越擴越寬,直到拉開一丈後,一名狼族青年,才騎著一頭巨大白虎緩緩自其間走出。
白虎身高一丈,身上布滿條條白紋,碩大的頭顱不怒自威,四肢壯如巨柱。
狼人的身體原本就要比人族高出一個頭,此刻在白虎之下,卻顯得渺小無比,似是一掌踏下,能能將無數狼人踏成肉泥。
騎在白虎上那名狼族青年,一雙狼目炯炯有神,麵部上沒有任何表情,看起來依舊猙獰可怖。
聶長空眼中也不禁閃過一抹驚詫,就憑能馴服這種巨大的白虎,就證明這名狼族的身份一定不簡單。
“你是狼族統帥?”
那名騎著白虎的狼族青年,晃晃悠悠行至聶長空十幾丈外才停了下來,靜靜打量了聶長空許久,一聲如悶雷般的聲音才自他的狼口中發出,“我見過你。”
之所以像悶雷聲,是因為他的身軀太魁梧了,以至於盡管隻是平常的話語,聽起來依舊像在打雷一般。
聶長空微微皺了皺眉,“你見過我?”
“不錯,若我猜得不錯,你應該是詛咒師吧?”
聶長空一驚,上下打量了狼族統帥一眼,詫異的問道:“既然你明知道我是詛咒師,為何還敢上前來?”
“我是狼族少主夜梟,前幾****與白鱗冰蛇對峙之時,我便在附近,正好有幸看到你對白鱗冰蛇施展詭異詛咒術的過程,我對你們詛咒師很是欣賞。”
聶長空疑惑道:“那又如何?”
夜梟狼頭上的笑容又擴大了一圈,不答反問道:“你在人族之中,不是被視為邪惡的象征麼?”
即便知道夜梟在笑,這種笑容從他那張猙獰的狼頭上發出,依舊讓聶長空感覺有些怪異。
“你究竟想說什麼?”
夜梟道:“一萬年前,原本是詛咒師撐起整個人族的霸主地位,沒想到人族卻恩將仇報,霸主的地位穩固後,竟將你們詛咒師屠戮一空,我想不通為何你還要為人族出頭?”
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夜梟夾了夾座下的白虎,又再次向前走出幾丈的距離,而這個距離,正好達到了聶長空施展詛咒術的範圍內。
聶長空沒有第一時間施展詛咒術,那張煞白的臉上依舊平靜無比,心裏卻早已泛起了滔天巨浪。
他畢竟也隻是個普通人,也擁有愛恨情仇,自從繼承了詛咒師的衣缽之後,走到哪裏,所有人都避而遠之,甚至想殺他而後快。
被所有人如此仇視,誰能真的做到不在乎?
與狼族統帥對視了許久,聶長空眼中複雜的神色一定,平靜的說道:“因為、我是人族!”
夜梟一怔,似乎沒想到聶長空會如此回答,猶豫了片刻,他又用悶雷般嗡聲嗡氣的聲音說道:“不錯,你確實是人族,但你在人族之中,隻會遭到所有人的唾棄與仇視,若你願意,可以來我們狼族,我狼族不但將你視為上賓,還可以滿足你的一切要求。”
“抱歉,那恐怕要讓你失望了。”夜梟的聲音剛剛落下,聶長空就堅定的說道。
夜梟狼眼中閃過一抹警惕,他似乎也知道詛咒師的可怕,瞬間驅使白虎向後退出了幾步。
“難道你寧願在人族之中受盡恥辱與仇視,也不願投到我狼族中來?”
聶長空沒有說話,夜梟每退一步,他就向前逼進一步,一雙深邃的眼眸緊緊的注視著夜梟的瞳孔,他不可能讓夜梟退出自己的詛咒術攻擊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