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聶長空充滿殺意的聲音,即便強壯無比的岩木,一雙狼目中也瞬間升起了一抹恐懼。
猶豫了片刻,他又色厲內荏的低喝道:“你敢對我動手,我父親會立刻處死淩天,你自己選擇吧。”
聶長空一怔,額頭上的青筋還在緩緩蠕動,逼視岩木許久,他最終還是妥協了,“希望你們能信守諾言。”
淩天是第一個完全能夠接受詛咒師的人,在望月城之時,他幾次不顧危險救了自己,就算多麼不甘受製於人,他也不敢用淩天的性命去賭。
見聶長空妥協,岩木眼中的驚懼之色才緩緩消失,“放心,隻要你能助我父親拿出長生草,我們就一定履行諾言。”
深吸了口氣,聶長空強行壓下滿腔的怒火,繼續逼視岩木說道:“還有一點,若我不幸死在萬蝠穀內,你們是否能放過我弟子淩天?”
岩木一怔,見聶長空不似說笑,他又鄭重點了點頭,“你放心,我父親隻是想得到長生草,若你不幸身亡,淩天不過是個小孩而已,我們自是不會為難於他。”
“既然如此,我們即刻出發。”
岩木搖了搖頭,“不急,此刻天色已晚,且萬蝠穀還遠在百裏之外,即便要走,也要等到明天清晨吧。”
聶長空心中焦急不已,但淩天已經落在他們手上,他也隻得點了點頭,冷冷的盯著岩木說道:“你們若敢動淩天一根汗毛,我誓將你們部落斬盡殺絕!”
聶長空那身黑色的身軀看似弱不禁風,這句低沉的話自他口中說出,卻令岩木強壯的身軀微微顫抖了一下。他絲毫不懷疑,聶長空真的會做出如此滅絕人性的事情。
事情談妥,聶長空也沒有逗留,更不會有心思留下來與岩木暢飲,很快,他又回到了之前那個石屋。
他之所以會妥協,除了擔心淩天受到傷害,另外還有兩個原因。
第一,他自己也需要長生草,如果能成功拿到長生草出穀,不但能救回淩天,還能延長自己短暫的壽命。
第二,他沒有忘記來狼族的最終目的,盡自己所能,助狼族化險為夷。即便他們如此對待自己,他並沒有太放在心上,因為這種恩將仇報的例子已經屢見不鮮,他根本就在意不過來。
剛剛回到石屋,隻見石屋內一片狼藉,而淩天,則失去了蹤影。
“看來這萬蝠穀是非去不可了。”
聶長空也沒有貿然去尋找,這個部落太大了,即便連夜尋找,也不一定能找得到。
最重要的是,既然酋長已經跟自己徹底翻臉,暗中必定派了人監視自己的一舉一動,一旦自己有所動作,恐怕也難逃酋長的耳目。
現下唯一的辦法,就隻能靜等天明,然後隨這些人去萬蝠穀,隻要成功摘出長生草,淩天應該不會有事。
一夜無眠,當天空泛起一片魚肚白時,石屋外終於響起了一陣密集的腳步聲,緊接著岩木熟悉的悶雷聲傳來,“聶長空,該出發了。”
聶長空早已等得不耐煩,在腳步聲傳來之前,他已經打開了門。
石屋外,大約兩百名狼人神色肅穆,全都望向一步步走來的聶長空,每名狼人手中都握著一把簡陋鐵器。
而兩百名狼人最前方,則站著身材魁梧的岩木。除了岩木之外,就連岩石、岩森也身在其中。
隻是此刻的岩森眼神卻複雜無比,有愧疚、有憤怒,也有一絲淡淡的期待,但從始至終,他卻一直不敢與聶長空對視。
在這些人身上一一掃過,沒見到淩天後,聶長空皺眉問道:“淩天呢?”
岩木道:“不用擔心,我們不會虐待他的。”
聶長空繼續問道:“你父親難道不跟我們一起去?”
岩木搖了搖頭,“你是詛咒師,我父親自然不能距離你太近,我們先去萬蝠穀,他隨後就到。”
聶長空深吸了口氣,“好,那就啟程吧。”
眾人早已整裝待發,聶長空同意後,兩百名強壯的狼人終於浩浩蕩蕩向部落外走去。
聶長空早已邁入了迷魂第四階,孱弱的體質卻沒有得到任何改變,才走出部落那片山穀外,就累得氣喘籲籲。
岩木見狀,立刻令幾名狼人臨時做了一副簡陋的轎子,盡管粗糙了一些,但趕工做成這樣,也算不錯了。
“你體質如此虛弱,還是坐在轎子上吧,這樣快一些。”
聶長空雖然不願,但為了盡早救出淩天,猶豫了片刻,還是坐上了那個臨時做成的轎子,由四名強壯的狼人抬起,終於向西邊茫茫的森林浩浩蕩蕩進發。
聶長空不用中途休息,加上狼人身強力壯,百裏的路程也隻用了半日的時間。
剛剛來到目的地,隻見前方一條高達萬仞的峽穀霍然呈現,峽穀兩邊是如刀削般的堅硬石壁,石壁上寸草不生,峽穀通道內鋪滿漆黑的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