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長空此刻也隻是精神力枯竭,體質虛弱而已,神智卻清醒無比。聽到夜梟的話,他隻是無力的搖了搖頭,“此地不宜久留,快走吧。”
夜梟抬頭向遠方望去,見毒龍獸龐大的身軀一動不動靜靜躺在地麵上,又回頭複雜難明的看了聶長空一眼,才對周圍震驚無比的眾多狼人大在喝道:“全部撤退十裏,連夜紮營,明日回城。”
夜梟喻令下達,五百人很快就浩浩蕩蕩的向後退去,直到十裏外一片寬闊的草地上,才開始安營紮寨,就地休息。
而聶長空,剛剛到達目的地,就開始閉目冥思。
一直到第二天,當東方的天空泛出微弱的光芒時,眾人終於開始回返。
畢竟才三百裏的路程,對於騎著地龍的眾人來說,並不算太遠,當日傍晚時分,就已經回到了狼族都城。
五百名狼族戰士回歸後,整個偌大的狼族都城立刻沸騰了。
禍害了狼族上千年的四大凶獸之一毒龍獸,終於在昨夜被詛咒師消滅。
原本知道聶長空在狼族都城這件事情,許多人都並不知曉,隨著這件事情流傳開來,瞬間就像一股浪潮般,一傳十、十傳百,僅僅一個時辰的時間,就席卷了整個都城,無論男女老幼,幾乎都知道有一位傳聞中邪惡無比的詛咒師,此刻正與他們居住在同一座城池內。
而之前對於夜梟會接納邪惡詛咒師這一點,很多人還私下議論紛紛,隻是懼於夜梟少主的身份,沒人敢多說什麼而已,此刻聽到詛咒師居然為狼族除去一大禍害,眾人除了震驚,更多則是好奇。
“這詛咒師究竟有何能耐,我們狼族多次出兵,都慘敗而歸,他居然一夜間,就將禍害了我們狼族上千年的毒龍獸給滅了?”
“傳聞詛咒術詭異無比,如今看來,甚至比傳聞中更可怕。”
“他不但沒有危害我們,反而為為我們除去了四大凶獸之一的毒龍獸,難道詛咒師並非想象中的邪惡?”
幾個時辰的時間,狼族都城每個角落,都在談論關於詛咒師的傳聞。
而此刻的詛咒師聶長空,正站在皇城的大殿內。
大殿高聳空曠,氣勢磅礴,築成這座大殿的每塊巨石足有一人高,一股滄桑而久遠的氣息自然而然的散發而出,總給人一種自我渺小的壓抑感。
即便周圍還站立著幾百名狼人,整個大殿卻一片寂靜,隻有無數心跳聲,依舊在撲通撲通的響成一片。
聶長空眉頭緊鎖,與夜梟站在大殿最前方,已經等了許久,大殿後麵卻一點動靜也沒有。
他之所以站在這裏,是因為狼族族長在聽說他滅殺了毒龍獸後,非要親自見他一麵。
畢竟是一族之主,聶長空再對這種場合極其不喜,平日再冷漠,還不至於到無視一族之主的地步。
見聶長空眼中的神色越來越煩躁,旁邊的夜梟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再耐心等待片刻,我父親應該快來了。”
聶長空隻是點了點頭,卻沒有說話。
他之所以不耐煩,隻是因為直到現在為止,他還沒來得及見淩天一麵,自己這一去雖然才兩天,卻又在生死邊緣徘徊了一次。
隻有親身親曆的人才會明白,這種在生死邊緣徘徊過來之後,再歸於平凡,總會有恍如隔世之感。
在眾人的等待下,許久後,一個腳步聲終於緩緩自大殿後方傳來。
腳步聲越來越近,聶長空抬頭望去,隻見一個身軀佝僂的狼人,正一步步自大殿後走來。
這名狼人蒼老無比,就連狼頭上的毛發都變成了白色,但一雙眼眸卻布滿了曆盡滄桑的深邃感,眼神隻是隨意在大殿內掃視了一眼,所過之處,所有狼人紛紛垂下頭去,不敢與之直視。
即便是聶長空,與那雙深邃的眼眸對視了一瞬,也有種心底被人看穿的錯覺。
“族長!”
隨著這名蒼老狼人的到來,站在大殿裏的幾百名狼人,包括夜梟在內,全都單膝著地,整齊的伏下了身軀。
聶長空的身軀原本就要比普通狼人矮一個頭,周圍的狼人全都伏身行禮後,隻有他一個人怔怔站在大殿上,以至於一時間顯得無比特殊。
“你就是詛咒師?”
剛剛在大殿上方的獸皮大椅上坐下,族長就目光灼灼的望了過來。
“是。”
聶長空一如既往的幹脆利落。
族長一雙眼睛深邃無比,緊緊盯著聶長空,卻沒有第一時間說話。
族長沒有說話,聶長空也沒有開口,整個原本空曠無比的大殿,氣氛一時間壓抑無比。
也不知過了多久,族長沙啞的聲音才終於傳來,“一萬年了,我以為人族的詛咒師早就已經滅絕,沒想到竟然還能重現世間,而且此刻就在我狼族境內,真是讓我很是意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