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然離開後,現場隻剩下上百具屍體,橫七豎八倒在血泊之中,殷紅的鮮血還在靜靜流淌。
複雜的掃視了周圍一圈,聶長空也沒有逗留,也迅速離開了城主府。畢竟自己的身份是詛咒師,如果長留於此,等周圍的士兵有所察覺,必定會引來諸多麻煩。
以見不得人的方式離開時,聶長空卻沒有發現,這裏所發生的一切,從始至終都被一雙空洞的眼睛注視著,盡管他的感知力敏銳無比,也沒有發這雙眼睛的存在。
直到聶長空離開許久,一個體態窈窕的紅色身影才自角落裏走出。
清秀的臉龐,一雙秀眉如畫,薄荷般的嘴唇,如果不是那雙眼眸空洞無比,旁人看到,定然以為隻是一名普通的良家少女。
看了看前方滿地的屍體,又看了看聶長空離開的方向,淡不可聞的聲音才自那張薄荷般的嘴唇內飄出,“原來這就是詛咒師麼?如今一見,也不過如此,真不知道妖無媚師妹為何如此不顧一切,拚了性命也要救下他?”
這些話聶長空自然不可能聽到了,因為他此刻已經混入了喧鬧的人流裏。
不久後,消息很快在整個夕陽城傳開,城主死,蘇靈兒不知所蹤,隻留下上百名士兵的屍體,而這些屍體中,無一例外,全都千瘡百孔,場景血腥恐怖至極。
走在人群中,平靜的看著周圍眾人震驚的表情,聶長空心裏亦是複雜無比。
或許在這夕陽城滯留原本就是個錯誤,自己所過之處,幾乎都會帶來殺戮與死亡。
“難道詛咒師真是不祥的象征?”
事到如今,他的信心又再次動搖了。
回頭看了城主府的方向一眼,終於不再停留,一步步向帝都的方向走去。
快要走出夕陽城時,忽然撞上了一道紅色的身影。
剛剛撞上的刹那,一股幽香撲鼻而來,還未看清撞到的人是誰,聶長空就知道自己撞上的人,應該是位女子。
隻是因為一路走來滿心複雜,加之大街上人群擁擠,與擦肩而過之人嗑嗑碰碰再所難免,看也不看那女子一眼,聶長空又準備繞到一邊向前走去。
“喂,你撞到我了?”
剛剛走出幾步,一個委屈的女子聲音頓時自身後傳來。
聶長空皺了皺眉,不耐煩的說了一句,“抱歉。”
頭也沒回,又繼續向前走去。
女子似乎不想就此放過他,迅速追了上來,“說一句抱歉就想走麼?”
也不顧聶長空陰沉的臉,追上來後,一把便拉住了他黑色的衣襟。
被女子拉住,聶長空想無視都不行了,側頭向旁邊看去,隻見拉住自己的,是一名身穿紅色衣物的女子,白皙的麵容,細長的輪廓,雖然一臉怒容,卻媚意橫生。
瞥了女子一眼,聶長空絲毫不在意她那張沉魚落雁之姿,冷聲道:“那你想怎樣?”
怔怔望著聶長空那張冷峻的臉許久,女子冰冷的神色突然又被一抹嫵媚的笑容取代,“我們也算不打不相識,我叫柳煙離,可否請公子幫我一個忙。”
女子這一笑可謂百媚橫生,在說這些話的時候,還有意無意湊近了一些,原本距離就近,再這麼一湊,嬌軀瞬間與聶長空接觸到了一起。
軟玉溫香,剛剛接觸的刹那,即便是心性淡漠的聶長空,心神亦是一陣激蕩。
低頭看去,那張白皙的臉龐笑意盈然,楚楚可人,一雙如水般的雙眼秋波暗送,剛剛與之對視了一瞬,心裏便無來由的生出一種想將女子擁入懷中,好生疼惜一番的衝動,他甚至都下意識的伸出了手。
然而還未觸碰到柳煙離纖細的腰肢,一種極度危險的氣息猛然襲上心頭。
這種感覺來得如此突兀,若非他的感知力遠超常人,也極難發現。想也不想,身軀猛然暴退出了一丈遠,警惕的盯著巧笑嫣然的柳煙離。
“你究竟是誰?”
見聶長空如此警惕,柳煙離似乎也知道自己行蹤暴露,臉上的笑意漸收,取而代之的是極度的冰冷。
“不愧是詛咒師,沒想到我這屢試不爽的媚術,竟然也對你無用。”
“媚術?”聶長空駭然,“你是煉獄堂的人?”
媚術他也曾聽妖無媚偶然提起過,是煉獄堂用來刺殺的一種手段,這種手段狠毒無比,一旦中招,幾乎沒人能夠逃脫。
若非自己的精神力強大,恐怕此刻已經死在柳煙離的魔爪之下了。
柳煙離也不否認,冷笑道:“既然你已經看出來,那就不用多說了,就算你逃脫了我的媚術,也休想活著離開這裏。”
聶長空再次後退了一段距離,與此同時,一把匕首又瞬間出現在手掌之中。
看到聶長空手中的匕首,柳煙離媚眼中閃過一抹不屑,“還想用我們煉獄堂的武器對付我?你不覺得可笑嗎?”
拉開了距離,聶長空的警惕之色並沒有減緩半分,冷冷的與幾丈外的柳煙離對峙,“上次刺殺我的人也曾說過這句話,不過後來卻變成了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