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內驚呼聲四起,西城城門口,一道單薄的身影頭罩鬥篷,跟隨眾多出城之人踉蹌前行,一身灰色的麻布衣,鬥篷幾乎遮住了臉龐,看不清真容,隻有從鬥篷內垂出的幾縷長發中,能隱約看到夾雜著縷縷銀絲。
畢竟帝都人口何止百萬,這麼一個穿著普通的人,自然沒多少人在意,就連到了城門口,那些守門的士兵見他腳步虛浮,咳嗽聲不斷,也都懶得檢查,直接給他放行。
士兵放行後,那道人影迅速遠離了帝都,一直來到一片無人的森林內,向周圍靜靜打量了片刻,見沒什麼異常,虛浮的腳步終於似是支撐不住,踉蹌著軟倒在地。
“嗬,總算是出來了。”
軟倒在地的刹那,遮住麵容的鬥篷隨之掀開,露出的,是一張俊秀的臉,還有一頭夾雜著縷縷銀絲的長發。
這人不是別人,自然是正被所有人議論紛紛的聶長空。
他剛才走得踉踉蹌蹌,倒沒有假裝,而是真的太無力了,之前為了殺侯天,全力大戰了半個時辰之久,精神力早已接近枯竭的邊緣,留下狠話,又禦空離開後,精神力終於消耗一空。
為了安全起見,他也不敢留在帝都內恢複精神力,帝都內正有大批修煉者在尋找自己,以自己此刻枯竭的精神力,一旦被人發現,絕對與普通人一般沒有任何還手之力。
除此之外,另外有件事情也一直讓他放心不下,進入帝都之前,陸維還沒有徹底死絕,他想去看看是否還有一絲活著的可能。
哪怕回去後,看到的,隻是他的屍體。
打量了周圍一圈,確定沒人跟蹤上來,才強行壓下心中的紛亂念頭,迅速閉上眼睛恢複起了精神力。
雖然心裏焦急,但他真的太疲憊了,隻能等恢複了幾成精神力,才能更快趕到陸維那裏。
冥思狀態下的時間過得飛快,轉眼間一個時辰已過,精神力隻是恢複了四五成,聶長空就已經睜開了眼睛。
這四五成,足以支撐著他禦空飛行到陸維的位置。
沒有任何耽擱,精神力迅速釋放而出,驅動著自己的身軀向南城的方向飛去。
原本還擔心一路上被修煉者發現,直到漸漸接近陸維的位置,依舊沒有看到任何人影後,懸起的心才落了下來。
飛行的速度再次加快,不久後,聶長空終於來到了之前那片窪形的山坳內。
因為是白天,還沒有接近,聶長空從很遠的地方,就能一眼看清楚那裏的風景,青草叢生,周圍樹木林立,透過條條縫隙,當看向昨晚將陸維放下的位置時,聶長空卻皺起了眉頭。
因為那片草地上,居然不見了陸維的身影。
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聶長空再次疾飛而去,眨眼間便來到了之前的位置。
周圍下掃視了一圈,草地上依稀還能看到一片被壓過的痕跡,不過卻沒有見到陸維的屍體。
“怎麼會這樣?他不是中毒了嗎?”
聶長空滿臉狐疑,昨晚與陸維在此駐留了一個多時辰,自己臨走前,他就已經奄奄一息,根本就不可能走遠。
“難道發生了什麼意外?”
想到這個可能,聶長空的神色頓時陰沉了下來,再次向周圍掃視了一圈,當看到不遠處的地麵上有一把熟悉的折扇時,一種不好的預感猛然襲上心頭。
迅速掠了過去,一把將折扇拾起,隻是隨意瞥了一眼,他就知道這是陸維的武器。
“難道我走後,他又受到了什麼襲擊?”
腦海裏一時間閃現出無數種念頭,昨晚自己向帝都飛去時,就曾經遇到至少上千名修煉者自城中掠出,如果不出意外,應該與這些人有關。
沉思了許久,又看了看周圍的草地,見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草地上也沒有一絲鮮血,聶長空更加疑惑了,“如果受到襲擊,以他虛弱的身體,怎麼可能一點鮮血都沒有?”
繼續在周圍尋找了片刻,依舊沒有找到任何蛛絲馬跡,聶長空臉色也越來越難看,沉思了片刻,終於不再逗留,再次向帝都的方向返回。
雖然不知道陸維的屍體為什麼會消失,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昨晚侯天應該帶著諸多修煉者齊聚於此,而此刻陸維的屍體又消失不見,隻有一種可能,與這些人有關。
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即便自己鬧出的風波還在帝都內鬧得沸沸揚揚,他必須打探清楚,然後再決定接下來做什麼。
剛才禦空飛行已經消耗了太多的精神力,此刻又接近了枯竭的邊緣,以防萬一,他還是找了一處僻靜之地,再次進入了冥思之狀。
轉眼間兩個時辰已過,當聶長空再次睜開眼睛時,已經是正午時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