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無雙秀眉蹙得更緊了,與聶長空對視良久,眼中竟然閃過一抹複雜無比的神色,沒有回答,反而一步步向前走來。
“站住!”
聶長空低喝了一聲,燕無雙雖為一介女流,始終還是修煉者,無論是爆發力,還是身體的敏捷程度,都遠遠超越自己,一旦讓她靠近,暴起出手的話,自己幾乎沒有還手之力。
燕無雙一怔,倒也沒有繼續上前,向四周看了一眼,輕聲道:“你不用警惕,我對你沒有敵意。”
聶長空自然不相信,“真是笑話,既然對我沒有敵意,又何必從帝都趕來這裏?”
燕無雙沒有在意,向四周掃視了一圈,似乎沒有找到意想中的人後,不解道:“陸維呢?他不是與你在一起麼?叫他出來。”
提到陸維,聶長空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冷“哼”道:“還想在我麵前惺惺作態?陸維的屍體不是被你們帶走了麼?”
此話一出,燕無雙神色劇變,那身嬌軀頓時狠狠顫抖了一下,似是難以置信般,再也不顧聶長空剛才的警告,踉蹌著向前奔出了幾步,顫聲道:“你、你說什麼?陸維的屍體?難道、難道他死了?”
隨著燕無雙的接近,聶長空也終於看清楚了,隻見那張媚臉上,此刻竟然布滿哀傷之色。
上下打量了燕無雙一眼,見她臉上的哀傷之色不似作偽,聶長空腦海裏不禁疑竇叢生,按照陸維的說法,眼前的燕無雙薄情寡義,勢力之心極強,但她此刻的表現,卻似乎對陸維的死很在乎。
猶豫了片刻,聶長空將信將疑道:“前天夜裏,你們不是連夜出城了嗎?難道不是你們帶走了他的屍體?”
這個消息對於聶長空來說,無異於晴天霹靂,那天眼見陸維奄奄一息,憤怒之下,隻身殺回帝都,將侯天擊斃,再次返回那片山坳時,已不見了陸維的屍體。
他那時還以為陸維是被這些人帶走了,之所以引燕無雙來此,除了想解決一個勁敵之外,便是詢問出陸維的下落,此刻是生是死。
“難道是其他人帶走了陸維,還是是他自己離開了?”
在聶長空怔怔出神之際,隻聽燕無雙焦急的聲音傳來,“究竟怎麼回事?”
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燕無雙那雙媚眼之中,竟然騰起了一層朦朧的水霧,嬌軀更是一陣搖晃,險些栽倒在地。
見燕無雙神色不似作偽,聶長空一時間也驚疑不定,想到陸維與她之間的糾葛,猶豫了片刻,還是將陸維的死因如實道來。
在聶長空敘述的時候,燕無雙身軀也在跟著微微顫抖,一張嫵媚的臉色越來越煞白,直到聶長空說完,她雙眼中的朦朧水霧,終於如決堤的洪水,猛然傾泄而下。
看到這一幕,聶長空更加疑惑了,沉默了片刻,忍不住問道:“之前你不是百般羞辱陸維麼?此刻又何必如此……”
“卻如此惺惺作態是麼?”聶長空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燕無雙接了下來。
聶長空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燕無雙哽咽抽泣了片刻,終於猛然抬起頭,目光灼灼的望向聶長空,“以你的說法,是侯天殺了陸維,對麼?”
雖然不知道燕無雙為何會有此一問,聶長空還是點了點頭,“不錯,確實是中了侯天淬有冰蟬之毒的暗器,才會毒發身亡。”
燕無雙那張媚眼上頓時露出一抹慘然的笑容,“嗬嗬,枉我還與擒天門為伍,原來竟然是侯天殺了他。”
說到這裏,她似乎又想到了什麼,複雜的看了聶長空一眼,繼續道:“如此說來,你連夜潛入帝都,擊殺侯天,是為了給陸維報仇?”
“不錯。”
聶長空答得很幹脆,此刻他總算確定了,燕無雙應該不像表麵上那般薄情冷血,相反,她對陸維或許早已情根暗種,隻是一直沒有表現出來罷了。
不過讓他想不通的是,既然兩情相悅,燕無雙之前為何又要對陸維百般嘲弄?
似乎看出了聶長空心裏所想,燕無雙自嘲的笑了笑,解釋道:“早就聽聞你與陸維交好,相信他應該跟你提過,關於我與他之間的一些事情吧?”
聶長空點了點頭,卻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等待燕無雙接下來的話。
見聶長空沉默,燕無雙斟酌了片刻,終於開口說道:“既然你聽過,那我就長話短說吧,其實,我之前那樣對他,是想逼他發奮修煉,別把時間浪費在兒女情長之上,畢竟我身為風月門聖女,就算我願意與他擺脫世俗,攜手閑雲野鶴,我師門也一定不會同意,除非他有朝一日能登上逸仙闕之主的位置,到時候在迎娶我,以他的身份,我師門應該不會拒絕。”
聽到這裏,聶長空終於恍然大悟,如果燕無雙所說不假,應該是陸維誤解了她的一片良苦用心。
無論何種勢力,一般都是以修為服眾,而陸維的修為比同門師兄弟還差,想要坐上逸仙闕之主的位置,確實有些不可能。
沉吟了片刻,聶長空不解道:“既然你是為了他好,為何不直接說出來,反而百般羞辱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