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藤一張稚嫩的臉青一陣、白一陣,猶豫了片刻,才猛然抽身退開,單手一招,遠方的星狀武器迅速飛回手中,猙獰的看著飄在空中的聶長空一眼,極度不甘的冷喝道:“你剛才也不過是偷襲而已,有本事我們再來過。”
聶長空神色一冷,“你還有資格說這種話麼?”
青藤憤怒如狂,額頭上青筋條條暴起,一雙眼睛裏都充滿了血絲,指著聶長空,卻又像無力一般,踉蹌著後退了一步,許久後,一句低沉的話語,才自他口中傳出,“我竟然也敗了?”
見青藤如此模樣,聶長空心裏不禁唏噓不已,看來這些人都把勝敗看得太重要了,殊不知爭到最後,不過是一場空。
深吸了口氣,也不顧青藤難看的臉色,再次低喝道:“我說過,我日後與絕情門不死不休,我今天暫且放過你,如果日後還要與我為敵,別怪我劍下無情。”
說罷,聶長空飄然後退,片刻間便遠離了青藤的視線。直到飛出了一裏外,才聽到身後傳來了一聲如獸般的高昂嘶吼,“啊……我不甘啊!”
青藤的這聲大喝可謂聲動四野,不多時便引起了諸多修煉者的圍觀,加上剛才交戰之際,暗中早就已經有許多雙眼睛窺視。見青藤都敗於聶長空之手,所有人都震驚到了極點,就連聽到消息趕回來的絕情門之人,看到一身狼狽的青藤跌坐原地,也全都麵麵相覷。
眼見事情已經告一段落,周圍的人沒有停留多久,全都迅速向帝都奔去,想來應是將消息第一時間通報回師門。
果然,當聶長空潛伏回帝都時,轟動性的消息立刻傳遍大街小巷。
詛咒師今日並未如約迎戰,反而在途中截下絕情門新任傳人青藤,一舉將之打敗後,強勢退去,無人知其行蹤。
收到這個消息的勢力,無論大小,全都震驚無比。其中要以絕情門為首,幾乎滿門沸騰,上屆傳人無崖敗在聶長空手中也就算了,原本還想靠青藤洗刷恥辱,沒想到非但沒能誅滅聶長空,還另添一場敗跡。
就在帝都內謠言四起時,作為肇事者的聶長空,已經迅速回到了那間普通的客棧內。
“你這麼快就打敗了青藤?”
似是難以置信般,周啟雙目灼灼的盯著聶長空,又再次問了一遍。如果不是因為他們都身為男子,恐怕周啟已經情難自禁的做出一些……嗯,很親昵的動作來了。
聶長空額頭上頓時升起條條黑線,對於這句已經問了不止十遍的話,他已經沉默以對了九次,此刻周啟還再問,他終於不能再沉默了,立刻低喝了一聲,“給我閉嘴!”
周啟一怔,這才尷尬的笑了笑,“對不住,是我有些激動了,不過你這種戰績真的太令人難以想象了,一想到青藤回到絕情門,所要麵對的種種質疑,我都能想象他會瘋狂到什麼程度。”
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繼續扯下去,聶長空轉而望向亦是一臉複雜的任重山,“大師,我想再請你幫我打造幾把既鋒利、又輕巧的小劍,不知此刻能否做到?”
剛才與青藤交鋒之時,若非那把匕首臨危之際救了自己一命,或許勝敗之數就要逆轉過來了,為了以防萬一,多留一手自然安全得多。
任重山苦笑道:“我空有一身煆造功法,沒有工具,我也無法鑄造啊。”
聶長空眉頭微微皺起,沉吟片刻又問道:“那普通鐵匠鋪可以麼?”
任重山還是搖了搖頭,“最重要的還是材料,如果有的話,倒是勉強可以試試。”
聞言,聶長空不禁有些失望,他對煆造一竅不通,根本不知上哪尋找煆造神兵利器的材料。
怔怔出神之際,隻聽周啟說道:“既然青藤已敗,接下來應該輪到白雲闕的雲峰了,白雲闕的程安早已是手下敗將,隻要將雲峰擊敗,三個勢力再不甘,對我們的追殺應該也會有所緩和。”
聶長空搖了搖頭,“迎戰雲峰是遲早的事,此刻風頭正緊,就算要戰,也要過一段時日,不然絕情門發起狂了,恐怕會得不償失。”
“嗯,那我先出去打探消息,你們在這裏等我。”
見周啟向奔去,聶長空張了張口,原本想說“小心”,話到嘴邊,又被他生生咽了回去,比起為人處事,周啟也不知比自己強多少倍,再這般提醒的話,未免有些小看他了。
周啟離開後,接下來也沒什麼事,聶長空徑直回到自己的房間,而後閉目進入了冥思之狀。
每一次戰鬥過後,多少都會有些收獲,戰鬥經驗自是不用說,很多時候,或許隻是因為一個微妙瞬間的感悟,就能令自己做出突破。
然而冥思了整整兩個時辰,睜開眼睛時,聶長空卻滿臉失望,精神力雖然已經達到飽和狀態後,但詛咒術卻沒有絲毫進步,還是保持在服下二十五枚涅槃丹,觸摸到禦物第五階瓶頸的狀態。
“難道剛才這場決鬥,還是不夠驚險麼?”
喃喃自語了一聲,聶長空沒有悶在屋裏,推開門緩步走了出去。
夜色如水,天空懸掛一輪彎月,月光傾泄而下,將周圍映照成一片銀白的顏色,乍一看,就像不染一絲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