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寶剛想要委屈地辯解，卻感受到了林湘安的手指在他手心裏寫著什麼，是一個SOS。
他是個聰明孩子，立刻裝出一副受了教訓的樣子，像隻小鵪鶉一樣耷拉著腦袋。
“顧先生，對不起……”
顧天擎笑得頗為玩味，輕輕握上了林湘安的手。
“你好，林小姐。小寶是個可愛的孩子，童言無忌，你也無需太苛責。不瞞你說，小寶這孩子和我小時候長得很像，我見到他第一麵，就覺得很親近。”
“誒，是嗎？”林湘安佯裝驚訝，仔細地對比了兩人的長相，笑吟吟地端起了紅酒杯，“難怪小寶會找上顧先生。能和大名鼎鼎的顧先生長得像，是我們小寶的福氣，說不定小寶將來也能成就一番大事業呢。”
兩人麵上俱是挑不出錯的笑容，右手輕輕相握，旋即分開。
麵上雲淡風輕，實則暗潮迭起。
服務員為他們布菜的時候，顧天擎狀似不經意地問。
“林小姐是尚城人嗎？”
“是啊。”林湘安爽快地道，“雖然我高中的時候就全家移民去了美國，但說起來，尚城可是我從小長大的地方呢。”
顧天擎親自為林小寶挾了一筷子菜。
“不過我倒是很好奇，小寶的父親是個什麼樣的人。”
林湘安的手一頓。
顧天擎適時透出了幾分歉意，“如果冒犯到了林小姐，我很抱歉。我隻是想不明白，什麼樣的男人，會願意拋、棄這麼美麗的妻子和可愛的兒子。”
他似乎是斷句不當，也好像是故意咬重了“拋棄”兩個字。
林湘安擺著手，“不不不，這沒什麼冒犯的。”
她露出懷念與哀戚的神色。
“事情並不是像顧先生想的那樣啦。小寶的爸爸是我的大學同學，在我們結婚前的一場意外中去世……這麼多年過去了，周圍的朋友都在勸我放下，但我還是……所以，小寶才想出這種辦法，想幫我從這種情緒裏走出來。”
她的聲音黯然了下來，說到情動處，美眸閃爍著淚光。
連林小寶都配合著抽噎了兩聲。
林湘安像是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很快用帕子輕輕拭去淚痕，露出了笑容，“不過，小寶爸爸肯定在天上看著我們，保佑著我和小寶。他雖然已經不在了，但永遠活在我們的心裏。是吧，小寶？”
林小寶用力地點了點頭。
“林小姐和小寶爸爸的愛情故事，真令人感動。”
顧天擎半眯著眼睛，修長的指節摩挲著高腳杯，讓人猜不透他心裏到底在想什麼。
可不是嘛，林湘安在心裏瘋狂讚同顧天擎的誇獎，她自己都要被這個編出來的故事感動地落淚了。
也許她可以試著轉職演員，說不定還能拿幾個獎項回來。
林湘安的手機鈴聲恰到好處地響了起來，她對顧天擎做了個“抱歉”的口型，接起了電話。
掛了電話之後，林湘安露出歉意的神情。
“顧先生，我還有工作要做，我就先帶著小寶離開了，謝謝您的盛情款待。”
顧天擎微微頷首，“喬小姐客氣了，路上慢走。”
倒是一點挽留的意思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