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語間,不滿之情溢於言表。
張兮年尬笑了兩句,指著沈耀,用長者的口氣說:“你小子呀,你都帶頭遊行鬧事了,還不許我發發脾氣?”
沈耀心裏微微一緊,果然是為這件事。
他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和而自然,試探性地問道:“張市長,你那天不是說遊行是偉大的嗎?還說要收集日本人的罪證,將他們法辦呢?”
“好你個臭小子,還敢將我的軍!”張兮年又好氣又好笑,指著一旁的沙發說:“坐吧。”
見氣氛總算緩和,沈耀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便大大咧咧地往沙發上一靠,翹起二郎腿:“說吧,找我來什麼事?”
張兮年佯怒道:“討打!”
沈耀嚇了一跳,趕緊坐正了身子,恭恭敬敬道:“市長大人,你找我來,不知有何吩咐?”
張兮年哈哈大笑,然後在側方沙發上坐下,認真地說:“沈耀,我這次找你來,正是為了你剛才說的這件事。”
沈耀微微一愣,抓了抓腦袋,卻想不起來自己剛才說過哪件事了。
張兮年無奈地搖了搖頭,提醒道:“你剛才不是說,收集日本人的罪證,法辦他們嗎?”
沈耀聽張兮年說得輕鬆,心底沒來由得升起一絲警惕:“那是你張市長答應群眾的,可不關我的事。”
張兮年臉色一沉道:“是我答應大家的沒錯,可那不是你沈耀逼的嗎?”
得,把鍋甩我身上了!
“你拿個杯!”沈耀壓低聲音罵道。
“你在嘀咕什麼?”張兮年提高了聲音,他懷疑沈耀在罵人。
沈耀嚇了一跳,想不到老頭子耳朵還真尖。連忙辯解說:“我口渴,想問你拿杯水喝。”
張兮年看了沈耀一眼,發現果然連杯水都沒有,臉色才算緩和了下來,暗自嘀咕了一句:“這小嚴也真是的!”
不過張兮年並沒有叫人奉茶,隻管接著說:“既然你沈耀對這件事負有直接的責任,那我就把這件事委派給你。”
“做好了自然有賞,做不好我就拿你是問!”張兮年語氣堅定且帶著強烈的威脅,不容反駁。
“如果我不答應呢?”沈耀也變得強硬起來。
“這是黨國交給你的任務,你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沒有商量的餘地。”張兮年拍著茶幾喊道。
沈耀明白了,這事上升到國家層麵,如果自己還不識抬舉,估計真會被關起來。
當即便隻能服軟道:“張市長,這事真不是我不肯出力,可是我就一個破學生,能有啥能力去收集日本人的罪證?”
“別的不說,光是日本商會戒備森嚴,我根本就進不去啊。”
見沈耀已經服軟,張兮年也柔和了態度:“這你放心,日本商會你進得去,而且隻有你能進去。否則我為什麼要費這麼大勁找你?真以為自己有多了不起嗎?”
被張兮年一頓數落,沈耀有些掛不住臉,隻能訕訕尬笑。
但隨即他又想到一個問題,急忙問道:“張市長,為什麼你說日本商會隻有我能進去?”
張兮年站起身來,從桌上取來一紙文件,放到了茶幾上。
“看看吧,這是省長下發的命令,要你即日起前往日本駐杭州商會,配合鬆口大悟進行興奮劑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