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亦道張開口，想解釋什麼，可到嘴的話說出來卻變成了：“你想喝，我讓阿姨再給你煲。”
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此刻他的心是自私的，自私到不想別人分擔這些他想做卻還未來得及做的。
許若菲似並未察覺，有什麼異樣，搖搖頭，溫和的說：“不麻煩了，代我謝謝她！”
陳亦道眼底難掩的一絲失落一閃而過，笑著說：“嗯，好，想吃什麼再告訴我！”
陳亦道想繼續再說什麼，病房的門響起有節奏的敲門聲，伴隨著一聲請進，護士緩緩推門而入，推著一輛醫用小車，車上一瓶透明無色液體搖搖晃晃。
一眼望去，床頭輸液架子上，她的輸液藥瓶裏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消失大半，僅剩一點。
陳亦道起身讓在一旁，立在那裏，看著護士小心翼翼把空瓶取了下來，又換上一瓶裝滿藥水的繼續輸。
白色透明的細管裏又恢複了一滴一滴緩緩向下流淌的節奏。
護士換完，囑咐幾句，便退了出去。
“你坐下吧？”
看著護士離去，還站在那裏的陳亦道，許若菲輕聲提醒。
陳亦道嘴角勾起，淡淡微笑，坐了下去。
“你躺好，再休息會，我守著，等輸完我喊護士！”
陳亦道說完，執意要扶許若菲躺下，許若菲嘴上說著我很好，可身體已被陳亦道放平躺了下去。
“閉上眼睛，休息一會！”
陳亦道聲音溫和卻帶著不可抗拒的命令。
許若菲輕輕閉上眼睛，也許身體太累，也許藥效起了作用，不一會，便傳出她均勻的呼吸。
陳亦道坐在床邊，為她掖好被角，深情的凝視著她雖虛弱蒼白卻依然精致好看的五官。
額頭上包紮的傷口此刻隱隱約約能看到有些許滲出的血跡，看的陳亦道心在滴血，他寧願受傷的是自己，也不希望是她。
許若菲再次醒來，已是一個鍾頭之後，她輕輕坐起，才發覺手背上的針不知道什麼時候已被拔出，貼著白色醫用膠帶。
她剛要觸摸已有淡淡淤青的手背，門緩緩被推開，陳亦道快步走了進來。
“醒了？現在感覺舒服點嗎？”
許若菲點點頭。
――
豪華會所包間內，歡聲笑語，觥籌交錯。
圓桌正中央坐著年輕男子，相貌年輕，卻氣勢渾然天成，讓人無法忽略。
他一手端著酒杯，手腕輕輕轉動，酒紅的液體便傾刻間在杯裏翻湧舞動。
熱鬧聚會，此刻他好像心不在焉，似有心事。
有人上前敬酒，他禮貌回應，輕輕一碰，深抿一口，以示尊重。
喝完放下杯子，拿起桌上火機，用力一按，火光立現，點燃一支煙，遞到嘴邊。
他深深吸了一口，緩緩吐了一口煙圈，瞬間眼前一片煙霧繚繞，彌漫四散。
朦朧煙霧間，他雙眼微眯，側頭，看向身後方向。
李龍眼疾手快，立馬俯身走到他的身邊，輕喚一聲：“陸總！”
陸春風又重重吸了一口，把煙夾與指間，緩緩吐出一句話：“怎麼樣了？”
李龍知道老板問的是什麼，他像是猜到老板會問這些，把剛打探到的消息說出：“藥已經輸完，此時已經入睡。”
陸春風聽完，淡淡回應“嗯”了一聲，碾滅煙頭，一晚上緊張有心事的臉，慢慢放鬆舒展開來，從唇角暈染到眉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