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被戰將軍的這一舉動有些驚到,紛紛睜大了眼睛好奇地看著她,戰九歌被盯得死死的,也就不敢在這麼多人麵前興風作浪,隻得悶悶地低著頭一言不發。
這群哥哥怎麼盡是些賣她的?!戰九歌怒瞪著二哥和三哥。
傻妹妹,哥哥們都是為了你好!兄弟兩個齊齊地向她拋過來一個安撫的眼神。
燕坤澤站在高位,自然是將他們之間的互動看得一清二楚,如今又聽他們這麼一說,自然就知道他們打的是什麼主意。不過這也正好正中燕坤澤的下懷,他想立後的心思可不是一天兩天了。
隻見戰雙城舌燦蓮花一般說得頭頭是道:“臣家中有一個小妹,年紀與九弟相仿,待嫁閨中,樣貌算不得天姿國色,也是一方大家閨秀。因為與九弟乃是一母同胞的雙胞兄妹,所以會長得與九弟有些肖像。”
聞言,所有人都看向了戰九歌。
從上次戰將軍歸來之後,人們就察覺這位將軍少了些英氣,多了幾分陰柔,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的錯覺。
戰九歌黑著一張臉,心裏無奈得很。原來是在這兒等著她呢!她是不是還要感激哥哥們沒直接把她給爆出女兒家的身份?
燕坤澤對這些家夥們的說辭很感興趣,裝出訝異的樣子挑了挑眉稍,道:“哦?聽你們這麼一說,朕還真有些好奇了。和戰將軍長得像的姑娘,應該差不到哪裏去。”他看著戰九歌的臉色在聽到這句話稍稍緩和了些,便頷首問:“可有她的畫像?”
“有!”戰雙城歡喜地一應,側頭讓戰三春呈交給了徐元大總管,自己攏著衣袖在下麵巴巴地看著。其他的官員心道:戰家這是有備而來啊!早知道,他們也就先下手了!
徐元這個人精,是知道戰將軍和皇上的私事的。他沒想到的是,戰將軍竟然被自家的哥哥坑了一把,把另外一個妹妹要往宮裏頭送。也怪不得戰將軍的臉色那麼難看呢!
他把手裏的畫軸呈給了燕坤澤,就見戰九歌伸長了脖子往這邊張望過來,心裏難受得緊,不忍再看。
燕坤澤將上麵的栓繩拉開,隻見白色的紙上,清湯寡水地就畫了一隻炸開了毛的赤鳥,凶巴巴的眼神和別扭的樣子畫得可謂是入木三分,惟妙惟肖。
“哈!”
聽到這一聲笑之後,百官都忍不住抬起頭去看燕坤澤的表情,也同時開始好奇那上麵畫得究竟是什麼天姿國色的美人。卻見燕坤澤將畫軸卷巴卷巴,隔著老遠就又扔回到了戰雙城的手裏。
戰雙城穩穩接住,抬頭用祈盼的目光看向了皇上。
“朕應允了,將軍府可不準反悔啊!”
“臣不敢。”戰忘生起身,和倆孫子齊齊應和道。
旁人將這一幕看在眼裏,心中有了計較。戰家從以前與國師相互對峙抗衡,兩者在皇上心中就像是一杆秤,誰也不高誰一分。可如今大燕經曆了這麼多的磨難,戰家居功至偉,百姓間傳著的也是戰家九子的事跡,要論功勞誰也是比不過戰家的。
戰老將軍又是朝廷棟梁,對皇上忠心耿耿,極受倚重。要真的讓戰家將養在深閨中的女子送進宮裏當了皇後,戰家豈不是獨大一門了?想到這裏,真是叫人全身發寒。
百官麵麵相覷,想勸誡幾句,但是在看見燕坤澤和戰忘生的眼神之後,不禁打了個寒顫。
那眼神似乎在說,誰要是攔著他們結親,誰就得死。
於是,慶功宴莫名其妙地就變成了皇上的結親定宴,沒過多久戰家的大門就掛上了紅燈籠,開始辦喜事。
一直從人跡鮮少的戰家門口,一路掛到了燕城最寬的城區街道中央,紅彤彤的一條街道橫貫了大半個燕城,戰家名下的鋪子門口也都掛上了紅燈籠,前來道喜的人更是絡繹不絕。
這件事情來得太突然,毫無征兆,以至於朝廷百官和百姓們都有點懵。不過天子封後怎麼說也是大喜事,總要有些惠民的政策實施,最終受益的還是這些百姓。
當然,至於戰家哪裏來的十小姐,他們就不得而知了。
此時此刻,戰家的哥哥們正排排坐在自家大院子裏麵的台階上,一副挨訓的樣子,眼裏卻個個都掩飾不住狡黠的光芒。戰九歌從他們的身後一一走過,挨個在他們後腦勺上拍一巴掌,氣到跳腳。
“賣我?賣我!你們是不是我哥哥?哪有你們這麼急著趕妹妹出門的?”
幾個哥哥們都相當無辜,眼睛齊齊看向了戰一龍。戰一龍見妹妹也對著自己怒目而視,頓時明白了任平生所說的那句話中深刻的含義——這當老大的果真是要背鍋的。
他歎了口氣,對戰九歌道:“小妹,我們也是為你著想。同齡的姑娘早就是幾個孩子的媽了,你一個女兒家又不能當一輩子的將軍。好在先祖大人對你喜愛,對咱們戰家看重,是絕對不會變心的。早點嫁過去,祖父也早一天安心不是?”
戰一龍暗中給了自家祖父一個眼神示意,戰忘生回神後,連連哦了幾聲:“沒錯,你大哥說的對,是這個道理。”
這老頭!
戰九歌怒目而視,她發現自從哥哥們回來之後,滿身幹勁的祖父就什麼事都懶得管了,活像是要告老還鄉頤養天年似的。
戰一龍接著說道:“戰家呢,你就放心吧。雖然老八不在,但是大哥與你其他幾個哥哥商量過了。在哪兒也不如在自己家裏好。文職武官咱都能做,好歹侍奉的還是先祖大人。哪怕燕國逢了戰亂,戰家也不愁沒個將軍。”他走到了戰九歌的跟前,一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安撫道:“你都累了這麼些年了,總得讓哥哥們嚐嚐你的難處,才能更珍惜眼前的這些人和事。你說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