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珩直到圓姐兒午睡後,才又在書房裏見著了薑嬈的麵。
先觀察了一下,見薑嬈的臉色沒有什麼不對的,穆珩才道:“母親是為了壽宴的事喚你過去?”
薑嬈睨了他一眼:“果然是親娘,你對她也夠了解的。”
提起孫氏,薑嬈的眉頭就不由得擰了起來。
她在正房之所以當著那麼多人的麵毫不留情麵地懟孫氏,不僅僅是因為孫氏一毛不拔,連辦個壽宴都要從她這個兒媳身上薅羊毛,更是因為孫氏明明占她的便宜還非得給她使絆子。
高門貴族辦壽宴,尤其還是五十大壽的壽宴,誰家不是至少提前半個月就要開始準備的,桌椅杯盤要準備,菜肉要采買,送往各府的請柬要寫,家裏的下人要調教……
這些零零碎碎的事加起來,需要的時間可不少。
多留些準備的時間,應對起來也能更加從容。
可孫氏呢,要讓薑嬈出銀子出力也就罷了,為了不讓薑嬈好過,她還故意在離著她五十大壽隻有五日的時候才提出這件事來。
半個月的事要壓到五日內處理完,可想而知,前世的薑嬈那五日有多累。
若不是這樣,她也不會小產,更不會年紀輕輕就丟下圓姐兒撒手而去。
既然孫氏這般苦心隻為難為她,那也就別怪她從今往後不給孫氏留臉麵了!
穆珩見著薑嬈臉色不對,連忙表態:“夫人,說好了府裏的事交給你,不管你怎麼做,我絕對沒有一個‘不’字。”
求生欲滿滿的。
薑嬈輕“哼”一聲,這才道:“壽宴的事,我已經給蹶回去了,你正‘病’著,這幾天也不要出院子。”
說到這裏,薑嬈恨鐵不成鋼地瞪了穆珩一眼,“你不是那麼多的心眼兒嗎,怎麼對著你親娘就不知道怎麼用了?會哭的孩子有奶吃不知道?”
孫氏有三個兒子,長子穆珹被她寄予厚望,在穆珹與薑嬈早有婚約的情況下,孫氏還張羅著要為他求娶國公府的嫡女。
次子穆瑋也同樣是孫氏的心肝兒肉,在穆瑋及冠之後孫氏就催著定遠侯托了人給穆瑋找了份好差事。
但到了穆珩這裏,差事前程那都是沒有的,一切都需要他自己去拚自己去搏。
穆珩眼瞼微垂,掩住眼裏的諷刺。
對於有些母親來說,不是孩子哭就會給奶吃的。
好在,他已經不是想要被母親疼愛的孩子了。
對於現在的他來說,身邊的人,他們的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其他的,既然從來沒有得到過,那也再不需要了。
很快,穆珩就斂下這些思緒,朝著薑嬈勾出一抹笑容來,“夫人如此關心為夫,為夫也就滿足了。”
薑嬈瞥了他一眼,這人總是抓不住重點。
她轉而道:“等過個一兩日,圓姐兒也該知道她不是在做夢了,然後我們帶著圓姐兒去安和堂給老祖宗請安。”
老祖宗是穆珩的祖母,定遠侯府的太夫人楊氏。
楊氏多年不管家,早早搬進了安和堂養老,也隻有逢年過節才會走出安和堂與兒孫們一起吃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