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拐來的孩子(1 / 2)

“盆滿缽滿才有安全感。”梁融合上化妝箱,夾層裏藏著價值百萬的數塊名表。

“算上寫字樓一個月的租金,還是不便宜,怎麼說都隻用了一天而已。”單子凱一邊開車,一邊搖頭。

“已經不錯了,不然的話人家怎麼肯租,一個月是最短的租期。”曾潔幫忙整理著其他現金,把這些錢塞進一隻備胎裏。

每到年底,也是公安機關抓捕逃犯的重要時刻,大小車站和機場,高速公路甚至國道上都有警察臨檢,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此時商務車已經上了縣際公路,離滿城盡是大富豪的溫州城越來越遠。今天是小年,距離年關隻有幾天了,越往北走氣溫越低,空中偶爾飄下兩片薄薄的雪花,怕是要下雪了。

“幹爹,上海和杭州,您想去哪兒?”雖然車內有空調,司徒穎還是很貼心地幫老韓掖了掖領子。

陸鍾從後視鏡裏看了看師父,瘦削的臉頰上,那雙曾經能夠洞察一切的銳眼,現在卻混濁不堪,和任何一位敬老院裏的普通老人沒什麼兩樣。上海對老韓來說相當於第二故鄉,他在滬上出的道,又在那裏成的名,如果說老韓的日子不長了,在上海找個地方平平安安地過完最後的日子是最理想的。而杭州有無非子老前輩,如果可以再見見他,也許還能幫師父一次。雖然上次無非子說過,他的祝由術最多保三年,但現在時隔兩年,說不定老前輩的功力又有精進,可以再施一次術。

也不知老韓聽沒聽懂司徒穎的話,隻是像個孩子似的搖頭,“我要走,不要停。”

陸鍾明白,雖然師父表達不清了,但他還是本能地想完成深藏心底一輩子的遠大目標。那幫混蛋,不知道對師父究竟做出過怎樣的惡性,看著師父哆哆嗦嗦的樣子,陸鍾就打心眼裏難受,有朝一日,他一定要把這個公道討回來。隻是現在還不行,至少在師父有生之年不行,且不說要去新加坡找楊海波前輩,大家現在手裏的錢也隻夠過一陣子的,必須再幹一票大的。可是怎麼幹,目標是誰,暫時沒有了目標。

因為黑道追殺,他們甚至不敢跟同行接觸。畢竟懸在他們身上的是一千萬暗花,一千萬,足夠讓許多人背信棄義。人都是經不起考驗的,更何況是當老千的同行,師父告訴過他,每個人都有一個底線,隻是大部分時候,遇到的誘惑或折磨都達不到而已。事實證明,的確每個人都會改變。就像司徒穎,曾經陸鍾以為她是內心最強大的女人,名和利於她而言全是浮雲,她當老千完全是為了滿足自己的挑戰欲,永遠不會被人打倒。但現在看來,她的銳氣也被那個人打磨得一幹二淨。

如今的司徒穎,跟曾經的大小姐判若兩人,溫柔似水安良嫻靜。這些天來,雖然逃離了那個人的掌握,但陰影始終籠罩著她,每次結束任務她就一句話也不說,再也不像從前那樣跟大家開玩笑,拿眼神明裏暗裏地瞄著陸鍾。可陸鍾寧可她還和從前一樣刁蠻潑辣,就算再被她罵上幾句都好,再被她挑戰也好。她究竟遇到了什麼?這是陸鍾最想知道的,但他也知道,她一定不會說。再也看不到她鮮活的眼神了嗎?答案幾乎是肯定的,這讓陸鍾愈發難過,很久沒這樣了,對現實束手無策。

車駛入路邊的小加油站。連夜出行,如果走高速,早到上海了,可現在隻能舍近求遠地走破破爛爛的縣際公路,走了一晚又一個上午也沒走出多遠。車要加油,大家也都餓了,眼下不能指望加油站附近能有什麼好吃的,能買到幾盒方便麵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