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是它是怎麼被拔下來的?”周瞳問道。
“徒手,兩根手指。”
“兩根手指?”周瞳一邊說,一邊試著用手指拔了拔自己的牙,“不可能辦到吧?”
“要不要我來幫你拔?”嚴詠潔說著就伸出手。
“你這樣的武林高手,可不多見。”周瞳連忙避開。
“不多見,可也不少。”
“那我寧願是機器,這樣或許我的安全會有保障一些。”周瞳一點都不是開玩笑,如果真有一個人像嚴詠潔一樣的功夫,而他又想殺人,那實在太危險了。
“我會保護你!”嚴詠潔輕輕握了握周瞳的手。
李興雯和王磊把靳軼衍帶回了警局,然後向羅子豪做了彙報。
“你們在逗我玩嗎?”羅子豪聽完他們的講敘,瞪大了眼睛。
王磊不敢出聲申辯,但是李興雯可不怕。
“這個案子本來就不同尋常,靳軼衍所說的東西和方子興不謀而合,雖然有些離奇,但是我相信隻要跟著這條線索,一定會有所發現。”
羅子豪被李興雯頂得也說不出話來,但是自己這裏可以由著他們去調查,但是局長那裏怎麼交代?
“好,我給你們一個星期的時間,你們要拿出具有說服力的證據出來,否則……”羅子豪歎口氣,“就算我能接受,局長那裏也過不了關。”
“我們想申請對靳軼衍拘留。”
“拘留可以,但是不可以用這個案子的嫌疑人名義,明白嗎?”
“明白,我們不會讓羅科難做的。”王磊遠比李興雯世故,說完就拉著李興雯出了羅子豪的辦公室。
“羅科也不知道怎麼了,整天都是陰陽怪氣的……”李興雯出門後小聲抱怨。
“上麵還有領導,他們哪裏會聽我們講故事,羅科算是仁至義盡了。”王磊說了句公道話。
李興雯用手指卷卷頭發,算是默認了。
“除了鄧瑞琪、牛大力之外,呂半仙和瑩瑩都是化名,我們就先從鄧瑞琪開始吧。”王磊翻開靳軼衍的筆錄,裏麵詳細記錄了他所說的事情。
鄧瑞琪失蹤的時候二十七歲,未婚,老家在襄北縣,根據當地警方的記錄,他的家人確實在十五年前到派出所報了失蹤,而多年來一直沒有找到鄧瑞琪,所以目前官方記錄寫著:死亡。
如今鄧瑞琪的父母已經亡故,他還有一個大哥住在縣城,李興雯和王磊查到地址,上門拜訪。
鄧瑞琪的大哥叫做鄧福祥,在縣城裏開了一間雜貨鋪,一家四口人全都吃住在這裏。
李興雯和王磊非常容易就找到了他。
鄧福祥沒想到過來許多年,還會有警官為了鄧瑞琪找到自己,他還以為有了弟弟的消息。
“是不是有了瑞琪的消息?”
“暫時還沒有,不過我們有一些關於他的事情,想找你核實一下。”
“好的,我們去裏麵說吧。”鄧瑞琪說著轉過頭吩咐老婆看店,自己帶著李興雯和王磊進到店鋪裏麵的房間。
房間不大,鄧福祥收拾了一下桌子和椅子,請李興雯和王磊坐下。
“我們這次來,主要是想知道鄧瑞琪當年盜墓的事情,不知道你了不了解?”
鄧福祥歎口氣,點點頭。
“我就知道他失蹤的事和盜墓脫不了幹係,當年這小子犯起渾來那真是勸都勸不住,為了幾個臭錢,怕是連性命都搭上了。”
“你知道他當年是和誰一起盜墓嗎?”
“他從來不在家裏說這事,我也是無意間才發現,你們等等。”說著,鄧福祥站起身來,去到裏屋,趴到床底,拿出一個陳舊的小皮箱。
他把箱子放到桌子中間,用抹布擦幹淨,然後打開來。
箱子裏麵很雜亂,有筆記本、相片、筆盒、塑料袋、刀具、飾品……
“這是瑞琪遺留下來的東西,都是從老房子裏撿出來的,你們看看有沒有用?”
李興雯和王磊站起來,仔細查看箱子裏的物件,發現了一張老相片。
因為年代久遠,相片已經有些泛黃,看起來有些模糊,上麵有五個男人,互相搭肩勾背。
“最左邊這個是我弟。”鄧福祥指著相片上一個人說道。
“其他四個人呢?”王磊問道。
“中間這個好像是姓……靳,他來家裏找過我弟弟,其他人我就不知道了。”
“確實是靳軼衍……”相片雖然不是太清晰,但是李興雯從身高、體型和五官位置來判斷,就是靳軼衍,“這張相片我們能帶走嗎?”
“隻要你們覺得有用,就拿去吧。”
李興雯收起相片,隻要拿回去給靳軼衍看,自然能弄清楚其他人是誰,那麼調查起來就相對容易了。
“你最後一次見你弟是什麼時候?”
“最後……”鄧福祥摸了摸頭,想了一下,才說道:“我記得就是那個姓靳來找他那天,我弟本來答應陪我去西村頭相親,可那個姓靳的把他拉到一邊說完話,他就改變了主意,說是有事要出去一趟,那之後,就再沒見他回來……領導,一定是那個姓靳的家夥害了我們家瑞琪,你們要為他做主啊!”
說到這裏,鄧福祥老淚縱橫。
“你先別激動,回憶一下,具體的年月日?”王磊問道。
鄧福祥擦幹眼淚,想了一會兒,又扳著手指算了算。
“大概是2002年的夏天,應該是八月份,對,就是八月份,他的生日沒過幾天……”
王磊打開靳軼衍的口供筆錄,靳軼衍說的時間與鄧福祥所說完全吻合。
李興雯坐在一旁也看到了,臉上同樣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故事的某一個節點已經得到證實,那麼順著這個節點,能否找到故事的結尾?
嚴詠潔暗中對李玟建的海歡貿易公司進行了調查,然而結果卻出人意料,這家公司幹淨,非常幹淨,甚至連稅務都一清二楚,簡直讓人挑不出半點毛病。
但越是如此,她就越是懷疑海歡公司有問題,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水至清則無魚”,台麵上和台下麵的事情往往相反,麵上一塵不染,恐怕就是為了掩飾裏麵的汙濁不堪。
嚴詠潔找來專業的會計公司,發現海歡公司做的進出口貿易經營額並不高,扣除稅款和各項費用,甚至處於虧本的邊緣。但是公司的流動資金充足,李玟建和王亞西的生活奢侈,別墅遊艇,兩個人每年在賭場輸掉的錢就相當於兩個海歡公司的體量,可謂一擲千金。
公司雖然查不出什麼問題,但是嚴詠潔懷疑李玟建和王亞西有不為人知的海外賬戶。
不過要查到海外賬戶,必須從境外下手,究竟是哪家公司,又是誰會把大筆的資金存入到一個私人的海外賬戶,他們之間有什麼交易?
與海歡公司有生意來往的境外公司涉及十七個國家,上百家公司,要一個個梳理調查,嚴詠潔不得不聯係國際刑警,尋求幫助。
國際刑警聯絡官WILl是嚴詠潔和周瞳的老熟人,以前也曾數次合作,打擊跨國犯罪。不過周瞳一直對傲慢的WILI沒有太多好感,向來敬而遠之。
嚴詠潔想起第一次見到WILl時的狀況,也不由搖頭歎氣。這個WILl以前為了測試周瞳是否具備協助國際刑警的能力,竟然設下圈套和謎題,雖然最終被周瞳破解,但也讓周瞳吃了大虧。
WILl最讓人頭痛的就是像個生意人,他幫你一次,必然會換個方式或者找個機會,讓你幫他一次,絕無拖欠,恩怨兩清。
果然,這次嚴詠潔找到WILl,說明自己的來曆後,WILl笑了起來。
“我們沒有收到正式的來函,你明白的,你這是屬於私人行為。”WILl的中文十分地道,說話含蓄而富有深意。
嚴詠潔啞口無言,周瞳查的事情並沒有正式立案,站在公事公辦的立場,別說國際刑警,就算是國內的警方,也沒有義務調查。
“這次算我私人找你幫忙……”嚴詠潔用近乎撒嬌的語氣說道。
“忙是可以幫,但是你看,擺明了你調查的這些事需要動用很多資源,我總不能讓組織吃虧,對吧?”WILI雖然是黃頭發,藍眼睛,可說起話來真是讓人懷疑他打小就是在這裏長大的。
“好吧,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嚴詠潔咬著嘴唇說道。
Wili露出得意的笑容,擺擺手。
“現在還沒有,不過以後肯定會有,相信到時候你會踐行諾言。”
“一言為定!”
嚴詠潔伸出手掌,和wili擊掌相約,算是應承了這個未來的許諾。但是恐怕他們都沒有想到,這個約定會讓嚴詠潔和周瞳在日後付出慘重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