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罪罰(3 / 3)

“我可不放心你和別的男人單獨相處。”周瞳嬉皮笑臉的想逗嚴詠潔開心。

“你呀,什麼時候都是這麼貧!”嚴詠潔被逗笑了,她挽著周瞳的手抱得更緊。

“不得這場病,我還真不知道我是這麼‘肉不禁風’,你也是,平常不教我點真功夫,讓我變成強壯的男人……”周瞳剛想擺個pose,卻又忍不住咳了兩聲。

“算了吧,就你這樣的懶人,別說學功夫,就是日常鍛煉都做不到,你摸摸你肚子,一抓一手油。”

周瞳摸摸肚子,確實有點圓圓軟軟的,幾年前還有的三塊腹肌已經全無蹤影。

“等我病好了,每天跑五公裏,一百個仰臥起坐……做不到就罰我……罰我……吃不到紅燒豬蹄!”周瞳發毒誓。

“那你可要早點好起來,我拭目以待!”嚴詠潔溫柔地拍拍他的臉蛋,忽然有些惆悵的說道:“羅子豪那件事,你不會怪我吧?”

“怎麼會呢,你也是為我好……”周瞳搖搖頭。

“李興雯和王磊憋著一股勁在查,但是卻沒有找到頭緒,這次你為什麼沒給他們一點意見?”

周瞳看著嚴詠潔,歎了口氣。

“關於羅子豪,我還有件事,正準備告訴你。”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周瞳點點頭,從懷裏口袋拿出羅子豪寫給他的那封信,你看看。

嚴詠潔接過信,看完後,也是目瞪口呆。

“這個事涉及到羅子豪的名譽,我想先調查清楚,再移交給官方……”

“我明白你的想法,但是一件事歸一件事,如果他真做過,就明白自己總有一天要承擔後果,你能幫他瞞住嗎?”

“我沒想過要瞞住,但是給我點時間,一旦核實確認,我會把所有證據交給警方。”

嚴詠潔沒再反對,如今羅子豪屍骨未寒,事情沒弄清楚前,冒然拿出這些信件和日記,確實不妥當。

“夜了,天寒,我們回去吧。”嚴詠潔輕輕扶著周瞳,緩步向酒店走去。

清晨,小鎮裏的空氣格外的好,聞不到一絲城市裏的煙塵味。

周瞳和嚴詠潔在房間裏收拾妥當,然後簡單吃了一點早餐後,就按照昨晚的約定,到酒店大堂,等方子興下來。

可是過了約定時間,卻還不見方子興。周瞳先打了電話到客房裏,沒人接聽,打方子興手機也打不通。

“我去房間看看。”周瞳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和你一起去。”

兩個人帶著服務員來到方子興住的房間門口敲門,但沒人回應。

服務員打開房門,房間裏空無一人,行李物品也沒看見,甚至連被子都沒打開過。

顯而易見,方子興昨晚就已經不辭而別。

周瞳和嚴詠潔立刻跑下樓,發現停車場裏的汽車也被方子興開走了。

他們雖然知道方子興有很強的功利心,但是無論如何也沒有理由自己一個人,僅僅憑一張地圖,就跑去危機四伏的九龍地宮。

可就是這樣他們認為沒有理由的事情,卻發生了。

周瞳和嚴詠潔相視無言,唯有苦笑,他們兩個老江湖,竟然被方子興擺了一道。

方子興哼著小曲,開著車,洋洋得意的行駛在山路上。他一貫都是最不願意受人指使,更何況是兩個什麼都不懂的笨蛋!九龍地宮意味著什麼?什麼狗屁案件,死兩個人算什麼!確認位置就走?!簡直是胡扯!一旦發現九龍地宮,那將是考古學有史以來最激動人心的發現,怎麼可能把辛辛苦苦得來的成果拱手讓人。他要卯足全力,趕在所有人之前,找到九龍地宮,拿到第一手的研究資料,在第一時間發表論文,震驚整個學術界。

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一輩子或許隻有這一次,他決不能讓它從自己指縫間溜走。每停留一分鍾,都有可能錯失,更別說睡一整晚。

方子興開了一個多小時車,路到了盡頭,前麵就是茫茫地原始森林,必須步行。他把車停進樹林灌木中,再蓋上雜草,如果不仔細看,根本不會發現有一輛車放在這裏。

他根據地圖的位置,已經計算好路程時間,準備了一個人所需要的食物、水、睡袋等最少需求的生存用品,然後還有用來爆破的微型炸藥,小型回聲儀等高科技工具。這些東西全部被他裝進了一個八十升的登山包。

方子興背上登山包,一手拿著鐵鏟,一手舉著電筒,興奮地走進了黑暗的原始森林。

周瞳和嚴詠潔在鎮上租了一輛車,重新買了一些徒步進山的用品,他們本就沒打算進九龍地宮,所以東西不多,省事不少。

因為冬季的緣故,叢林裏少了許多他們最討厭的蚊蟲,隻是齊腰高的雜草和荊棘密布的灌木叢,也讓他們苦不堪言。

方子興和“蛔蟲”破解出來的地圖,可說是相當古老,隻是標示了九龍地宮大概所處的位置,沒有經緯度,沒有參照物,要穿過森林,找到正確的方向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周瞳和嚴詠潔拿著地圖,一邊走,一邊研究,在森林裏兜兜轉轉兩天,卻似乎還沒找到正確的路線。

這兩天,他們除了看見一些野生動物,例如野豬、猴子外,再沒看見一個人。

不知不覺又到黃昏,今天他們調整了幾次路線,以繞過一座大山。

雖然進展緩慢,但周瞳確認他們已經進入了森林的中心位置,按照地圖的標示,他們隻要一直往西北方向前進,就能找到九龍地宮所在。

“前麵有塊平地,我們今天就在這裏露營……咳咳……”周瞳看天色不早,天黑前他們把帳篷搭好,點燃篝火,就省事很多。

“好的,你先坐下,吃點藥。”雖然天氣寒冷,但走了一天,嚴詠潔額頭也冒出汗珠,她一直擔心周瞳的身體,一路上不時聽到他的咳嗽聲,讓她憂心忡忡。

周瞳倒也不逞強,坐在一棵倒塌的大樹上,放下背包,從口袋裏拿出藥,吞服了兩顆。

嚴詠潔取出便攜帳篷,開始清理空地,拔出雜草,撿起碎石。

周瞳稍作休息後,去撿來幹枯的樹枝和樹葉,用石頭圍了一個灶台,點燃火,四周立刻變得溫暖起來。

嚴詠潔此時也已經搭好帳篷,挨著周瞳坐下,兩個人依偎在一起,看著竄動的火苗。

“我想起小時候第一次和同學們去露營。”周瞳笑著說道。

“多小?”

“嗯……小學六年級,我帶著三個同學去公園湖邊打算睡一晚……”

“那三個同學認識你,算是倒黴了。”

“這還不算,我們四個人點篝火,差點把公園給燒了……最後公園管理員,把我們帶到保安室,一個個通知家長來領人……”

“我要是有你這樣的兒子,可真是被活活氣死!”

“我不調皮,我媽也不會讓你來看著我,我可就錯失一個好老婆。”周瞳把嚴詠潔摟在懷裏。

“話說第一次見你,我就把你胳膊給卸了,出手是不是有點重?”

嚴詠潔在周瞳懷裏偷笑,他們第一次見麵的場景,曆曆在目,仿佛昨日。

那是一年夏天,嚴詠潔大學剛畢業,參加工作,而周瞳還是高三的複考生。

“你好,我叫嚴詠潔,宋老師以前的學生。”嚴詠潔微笑著介紹自己。

“你好,我叫周曈,宋老師以前和現在的兒子。”周曈立刻擺出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故意學著嚴詠潔的語氣說話,而且邊說就邊伸出手去幫這位叫嚴詠潔的美女拿旅行箱。

周曈當然不是真的想幫忙拿行李,就在他一手提起嚴詠潔身後的行李的時候,另一隻手卻是大膽的向她的大腿摸去。

嚴詠潔沒想到周曈會如此大膽,看著周曈伸過來的手,麵不改色,隻是微微側步避開周曈的一隻鹹手,然後飛快的出手夾住他的手腕,順勢把他拋出。周曈隻感手腕一麻,然後一陣劇痛傳來,整個身體被一股力量拋了起來,人重重地摔到了客廳的沙發上。

“我……我的手……”周曈感覺到自己的左手完全沒有了知覺,嚇得一頭冷汗。

“我忘了告訴你,受宋老師所托,這裏以後有我做主,如果你再敢亂來……”嚴詠潔說到這裏露出一個微笑,用手指了指周曈的胳膊,“下次的懲罰可不會這麼簡單了。”

“你……你這個怪物……這是我家,你馬上離開,否則……否則我報警了!”

“怪物?”嚴詠潔微笑的臉立刻僵硬了起來,“你再敢這麼叫一句,我就把你另一隻胳膊也卸下來。”

“怪物!白癡!豬頭!……”周曈口無遮攔臨死不屈般的大喊大叫起來。

嚴詠潔長這麼大還沒被人這樣罵過,更沒見過這麼大的一個男人像小孩一般的耍賴。

“好你個臭小子,還真不怕死!”嚴詠潔滿臉怒火的就朝著周曈衝了過去。

“慢著!”周曈大吼一聲,痛苦的舉起一隻手來。

嚴詠潔為他這突然的轉變停步下來,問道:“怎麼樣,知道怕了?”

“不是怕,隻是……隻是……剛才隻是鬧著玩,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什麼事情可以慢慢談,再說我媽也交代過,要我好好照顧……不,是要你好好照顧我。”周曈艱難的挺了挺身子,一改剛才無賴德性,擺出一副年過十八的樣子。

“慢慢談?”嚴詠潔臉上展開一個不屑的笑容,“好啊,再過十分鍾,你那隻胳膊如果不接回去,你就可以當楊過了。”

“什麼意思?”周曈不明所以的問道。

“獨臂大俠啊!”嚴詠潔說完就在周曈的對麵微笑著優雅的坐了下來。

周曈聽到這句話立刻就像泄了氣的皮球,可不敢拿自己的一隻胳膊和她賭氣,所謂好漢不吃眼前虧,日後有機會再想辦法攆走她。

“嗬嗬……”周曈幹笑了兩聲,然後討好說道:“剛才小弟隻是和美麗的詠潔姐姐開個小玩笑,老媽已經和我交代過了,日後詠潔姐姐就把這裏當自己家吧,別客氣。”

嚴詠潔沒有理會他的話,隻是實在忍不住好奇地問道:“你真是宋老師的親生兒子?”

“是的,如假包換。”周曈一臉無奈的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