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九龍地宮(1 / 3)

靳軼衍能夠感覺到他們離九龍地宮已經越來越近,而那些沉睡已久的記憶也而漸漸複蘇,他既期待,又恐懼。不僅僅隻是為了追尋真相和過去,單是“九龍地宮”這四個字就足以讓任何人都充滿別樣的情緒。

小小仍舊談笑風生,看不出她有任何的情緒,如果一定要說有,那麼就是掌控一切的自信。

古朵唯一的關注點就是小小,注意力未曾從她身上離開過半刻,任何人如果想要傷害小小,必須先過他這一關。

小小和古朵看起來就像兄妹,當然隻是指感情上,小小會對古朵撒嬌,累了會跳到古朵的背上趴一會兒,也會對古朵嘮嘮叨叨。古朵不苟言笑,也不會說話,但會用溫柔的目光看著小小。

周瞳一邊暗暗地觀察他們,一邊小心翼翼的留下隻有他和嚴詠潔看得懂的記號。

又走了長長的一段路,他們坐下來休息,周瞳漫不經心地玩著石頭和樹枝。

“你留下的記號可要擺弄清楚,否則嚴詠潔找不到我們就麻煩了。”小小忽然走到周瞳的麵前叮囑道。

周瞳一愣,不過他還是裝糊塗。

“什麼記號?”

“當然是你經常玩的小石頭了,小樹枝,小樹葉……也虧你們想得出來,這些隨處可見的玩意竟然被你們玩出了新花樣。”小小笑著從周瞳手裏拿過他捏著的一塊石頭。

周瞳見自己的小動作已經被識破,大方的笑了笑。

“看來你也不反對我留些記號給她。”

“何止不反對,每走一段路,我都留給你機會好好來做這些記號,生怕嚴詠潔他們找不到這裏,那我們可就麻煩了。”

“你是想讓警方來對付‘守夜人’,但是又需要一點時間差,這樣才好做完自己想做的事情,果然是算無遺策!”周瞳由衷的讚歎。

“我最喜歡跟你聊天,從來沒有為什麼這種問題。”小小大笑。

“也不是沒有問題,比如他們如果找過來,怎麼過得了那片‘屍語花’?”

“我給他們留下了解藥和謎語,隻是他們恐怕要花些功夫才能找到。”

“你雖然做好了所有安排,但在我看來無疑還是一場賭博,正所謂人算不如天算,世事難料,我勸你及早收手,回頭是岸。”周瞳一邊說,一邊安心的擺弄自己的“傑作”。

“風險總是會有,但值得一搏!”小小握著拳頭,“何況還有殺母之仇!”

周瞳無言以對,他雖然不清楚小小的母親瑩瑩與“守夜人”之間的糾葛,但是這一定和當年靳軼衍盜掘九龍地宮的事情有所關聯。

“美女,隻是你要利用我,也不需要下手這麼狠,從那麼高把我推下來,萬一把握不住,我可就非殘即死。”周瞳現在已經百分百確認推自己下來的人就是小小,因為隻有這樣,她才能把自己和嚴詠潔分開,並成為她所有計劃中的一部分。

“我怎麼舍得,推你下去的地方,人家選了好久,全程還讓古朵看著你滾……”小小近乎撒嬌的坐在周瞳身旁,把頭輕輕靠在他的肩膀上,仿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周瞳卻渾身一顫,如果小小不是個美麗的女人,他此時肯定會把她暴揍一頓。當然,真是那樣,他估計也打不贏對方。

“熊也是你引來的吧?我清理東西的時候,發現了一些蜂蜜……”

“不說這些了,你都知道了,一點不好玩。”小小站起來,伸伸懶腰。

周瞳頭皮發麻,他明明知道這個小小為達目的無所不用其極,可他偏偏對這個女人生不出半點怨恨。

“不遠了,我們走吧。”靳軼衍並不知道小小對周瞳做的事情,他眺望遠方,九龍地宮沉睡的地方,已近在眼前。

嚴詠潔和方子興順著山穀往下遊走,一路上,嚴詠潔又發現了不少周瞳留下的記號,他們現在甚至不用看什麼地圖,隻要跟著這些記號前進就行了。她最關心的不是找九龍地宮,而是看見周瞳平安無事,如今石頭落地,心情也不由好了起來。

方子興隻要是休息時間,就用筆紙不停的在地圖上寫寫畫畫,冥思苦想,仿佛在解決某個重大的難題。

“你在做什麼?”嚴詠潔忍不住好奇地問。

方子興別過身,不願意回答。

嚴詠潔討個沒趣,“哼”了一聲,自己坐到一邊喝水吃東西。如今帶的幹糧基本吃完了,好在狩獵和摘野果對於嚴詠潔來說是小菜一碟。

方子興聞到肉幹的香味,忍不住又轉過頭來,直愣愣看著嚴詠潔手裏的肉,卻又不好意思開口。

嚴詠潔看見他是又好氣又好笑,不過還是丟了一塊肉幹給他。

方子興早就餓了,接過來三下五除二就啃了個幹幹淨淨。

“你想過到了九龍地宮怎麼進去嗎?”方子興吃飽了,又了談興。

“沒有!”嚴詠潔搖搖頭,“我說過了,確認位置,找到周瞳,然後撤出。”

“我先聲明,我可不撤,九龍地宮,九龍地宮,你明白意味著什麼嗎?不看一眼就走,你瘋了嗎?”方子興急了,他嘴上說不撤,但是嚴詠潔他們如果走了,自己能否走出森林是個大問題。

“人死了,什麼地宮都跟你沒關係,你還是先想著怎麼活著走出去吧。”嚴詠潔沒好氣的說道。

方子興憋著氣,卻無言反駁,但是他從沒有想過放棄進入九龍地宮,即使賭上一切,也在所不惜。

嚴詠潔知道方子興不會輕易放棄,可她也打定主意,為了這位教授的安全,必要時刻,就算把他打暈,也要拖出叢林。

兩個人足足花了兩天的時間,才走出山穀。他們跟著周瞳留下的記號爬上一個山坡,穿出叢林,眼前是一片開闊平坦的草地,上麵開滿了五顏六色的鮮花,美不勝收。

方子興抬腿就準備往花海裏走,但是被嚴詠潔拉住了。

“不能去!”嚴詠潔在旁邊的一棵樹上,看到了周瞳留下的信息,提示他們前方有危險。

“怎麼了?”方子興環顧四周,並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地方。

“周瞳在這裏留下了信息,提醒我們前麵很危險。”

方子興拿出地圖,查看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如果按照目前的速度,最多還要兩天就可以走到九龍地宮。他又從地圖上尋找可以繞過這片花海的途徑,但卻發現穿過花海是唯一可以越過前麵山峰的路,其它方向都是垂直的峭壁,根本不可能攀爬。而且山峰後麵還有峭壁,峭壁下又是密集的叢林,就算是用直升飛機也於事無補。

“可這是唯一的路,而且一馬平川,怎麼會有危險?”方子興搖著頭,“你會不會弄錯了?”

“這是我和周瞳約定的記號,怎麼可能看錯,這個記號代表高度危險,讓我小心提防。”嚴詠潔幹脆坐下來,擺弄著地上的小石頭。

“那怎麼辦?”方子興知道嚴詠潔不會胡說,她找到周瞳的迫切心情可一點不比自己找到九龍地宮的差分毫。

嚴詠潔也在想這個問題,她看著眼前這片花海突然想起靳軼衍做的筆錄中曾經提到過。

“屍語花……”嚴詠潔確信當時在筆錄裏看到的是這三個字。

“屍語花?你說這些花是屍語花?難道真有這種花?”方子興驚問道。

“靳軼衍的筆錄裏是這麼說的。”嚴詠潔點點頭。

方子興聞言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癱坐在地上。他曾在翻譯古籍的工作中,看到過有關對這種花的描述,自然知道如果是真的,那將會有多危險。

墳場,這裏宛如森林的墳場,在一片被樹林遮掩的下凹山穀中,寸草不生,亂石堆砌,無數動物的屍骸散亂其間,令人不寒而栗。

靳軼衍蹲在一塊巨大的岩石上,用手輕輕撫摸著岩石粗糙的表麵,心裏百感交集,過了二十年,他又回到這裏。巨石之下,埋葬的是無盡的欲望、財富、秘密、友人……

“靳三叔,這裏就是九龍地宮所在嗎?”小小雖然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但是還是忍不住問道。她原本平靜的臉上也終於有了不一樣的表情。

“這個位置就是當年我們爆破的地方,但後來洞口出現了坍塌,我醒來的時候就躺在這塊石頭上。”靳軼衍站起來,看了看周圍的環境,有些擔憂的說道:“四周的岩石層很脆弱,如果爆破恐怕會再次引起坍塌,而且洞口究竟被埋了有多深也不知道,沒有大型的機械設備,單憑我們幾個很難重新找到入口。”

“靳三爺,小小手裏有九龍地宮的內部建造圖,她不是要找你們那個入口。”周瞳說著把目光投向小小,“你上次給梁友書的東西,應該就是九龍地宮的內部圖。”

小小笑而不語,從背包裏拿出一份自製的圖紙,圖紙上線條縱橫,構造複雜,好像螞蟻的巢穴。

靳軼衍和周瞳都是識貨的人,即使以現代建築學的標準來看,九龍地宮的內部構造也可以說是鬼斧神工,歎為觀止。

“看來沒有這份圖紙,即使能進入九龍地宮也是死路一條,難怪‘守夜人’願意和你交換。”周瞳一邊說話,一邊仔細查看著這份圖紙。

“圖紙是根據在古墓裏找到的一份殘存記錄繪製的,所以有可能會出現偏差,但應該八九不離十,剩下的部分就靠我們自己了。”小小咬著牙,圈出圖紙中缺失以及可能存在紕漏的地方。

“按照圖紙的標示,入口應該在這裏,而我們當時爆破的位置在這兒。”靳軼衍不愧是“洛陽鏟”,隻不過掃了幾眼地圖,就發現關鍵所在。

“三叔,你確定嗎?”小小眼睛裏露出驚喜的目光,對於這幅圖她雖然研究了很多年,但始終不得要領。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靳軼衍苦笑,“我們還要往東走大概一公裏……九龍地宮的規模大到讓人難以想象。”

周瞳相信靳軼衍的判斷,因為他是這裏唯一進過九龍地宮的人,所以也就隻有他能依據內部圖找出正確的方位和入口。不過他如今最擔心的不是進入九龍地宮,而是“守夜人”他們在做些什麼?一路走來,沒發現他們的影子,有些不太尋常,難道他們已經搶先進入九龍地宮?可想想又覺得不可能,他們雖然得到那張古舊的記錄,但要像小小這樣把它轉成圖,恐怕需要一段時間。如果我是“守夜人”,我會怎麼做?周瞳得出一個結論,唯一最好的方法就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