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目前通報是17個。”章桐無奈地搖搖頭,“可以確定身份的是11個,我這邊6個中暫時隻能知道有4個男性和2個女性,女性中有一位還未成年。別的信息還需要時間搜集。”

“那小九呢?”童小川抬眼看了看,“他怎麼不在這兒?”

章桐現在是刑科所的代管領導,歐陽退休後,小九的痕檢部門就暫時屬於她管轄。

“他在車廂現場那邊,”章桐露出一絲苦笑,“他那邊比我這兒好不了多少。”

聽了這話,童小川站起身,心有不甘地四處張望了一下:“這裏的人員排查工作會由分局刑偵部門善後組處理,我短時間內是幫不上什麼忙了,隻能先去海川見見老鄭,回頭再和你溝通洗浴城那起案子的情況。”說著,他衝章桐和身旁的小實習生點點頭,隨即匆匆走出了帳篷。

這時候小九的處境確實有些困難,灰頭土臉不說,初夏的野外到處都是蚊子。

“直徑1.5米,深0.1米,塌陷炸坑呈長方形。九哥,你那邊距離是多少?我記一下。”曲浩用嘴咬開了水筆帽,借著應急燈光在筆記本上飛速地記錄著。

“炸坑距離內側車門1.45米,右側車體內壁0.9米。”小九抬頭說道,“我們從客觀可能的角度假設,以炸坑裏的長方形為根據,那爆炸物很有可能是被置放在一個長方體的硬包裝盒內。那麼,第一種可能,包裝盒在車廂地板上爆炸,所以才會出現這種特征的炸坑。”

曲浩聽了,點點頭:“沒錯,我也是這麼想的,炸點緊挨著地板,形成穿洞型炸坑。”

小九又回頭掃了一眼整個出事的2號車廂,看著遍布的證據牌,神情疑惑地說道:“可是車體炸損這麼嚴重,車廂玻璃也幾乎都被震碎了,傷亡人數這麼多,爆炸物是硝銨炸藥的可能性比較大,所以也不能排除是懸空爆炸。”

“你是說爆炸物攜帶者是拿在手裏直接引爆?”曲浩的臉上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情,“那不是自殺嗎?”

“我隻是說人體是支撐物的可能性很大。”小九從炸坑下探出頭,利索地一翻身來到車廂內,伸手拿過曲浩手中的筆記本和筆,然後在上麵草草地畫了張簡易圖:“你看,這個爆炸物的體積並不小,不然的話不會有這麼大的損傷力度,而這個炸坑就在車廂的連接過道附近。任何一種爆炸物的狀態都是非常不穩定的,如果你不把它拿在手上或者用自己的雙腿將它固定住的話,那它就很容易被周圍來往的人發現。行李架上更不用說,那樣的話炸坑就不會在這裏出現。雖然目前為止還不能完全確定這次爆炸的性質,但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爆炸物是被人為帶上了這趟列車,這是違法的。所以事主就必須非常小心謹慎,換了你,會大大咧咧地直接把它放在地板上擋道嗎?”

“還有就是,我來的時候聽海川列車機務段的人說了,這趟車的3節座席車廂從開出海川起點站的時候就已經客滿了,其中還有好幾張是無座短途票。海川的下一站就是我們安平,火車是正點到站的,安平上客3個,都是臥鋪車票,臥鋪車廂與座席車廂進入夜間行駛後,它們之間的通道門會被關閉,所以,出事的2號車廂的乘客都是在海川上的車,卻在我們安平境內出事,也就是說他保護了炸藥很長一段路,最終還是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