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桌上的電話鈴聲響起來,童小川接起聽筒,目光卻並未離開過桌上的卷宗,對著話筒說:“刑偵大隊童小川。”
對方有些意外,愣了幾秒鍾後竟然笑出了聲:“你果然是警察,我沒猜錯,你不記得我了嗎?”沙啞的聲音中透著溫柔。
口吻中明顯透露出一絲挑釁,童小川就像被蠍子蜇了一下,猛地合上了麵前的卷宗,順勢坐直了上身:“你是哪位?有什麼事嗎?”
“哦,對不起,我剛才跟你開玩笑呢,”對方是個精明的人,“童警官,我姓汪,同心酒吧的經理。”
“同心酒吧?”童小川抬頭看了一眼老李,同時按下了電話錄音鍵,“說吧,汪經理,找我有什麼事嗎?”
“童警官,看來你是貴人多忘事啊,上次你來我們酒吧,臨走的時候曾經說過,如果我有關於那個女人的消息的話,就盡快打電話通知你。這個座機號碼,還有那個手機號碼,不都是你留給我的嗎?我想你現在應該是在上班,所以就先打這個電話試試嘍。”
“好吧,你發現了什麼?請詳細告訴我。”童小川把左手邊的拍紙簿和鉛筆抓了過來。
“你到酒吧來找我吧,我在酒吧的辦公室等你。”說著,汪經理立刻就把電話掛了。童小川呆了呆,衝對麵辦公桌旁的老李打了個手勢,意思是說怎麼辦?
老李站起身,抓起羽絨外套:“有什麼大不了的,那就去唄。”
老李開車,童小川一臉愁容地坐在副駕駛座上,看著窗外陰沉的天空,半天沒有吱聲。車子剛到同心酒吧的門口,還沒等車停穩,他就推開車門走了下去,這回他沒有換裝。
“頭兒,要我跟你進去嗎?”
童小川頭也不回地擺擺手:“我很快就出來了,你在車裏等我就是了。”
說話間他已經來到酒吧門口,推開門低頭走了進去,酒吧厚重的橡樹門在他身後緩緩關上了。
老李本以為會等很長時間,結果5分鍾不到,右車門突然就被用力拉開了,童小川裹著一陣寒風鑽進了冰窖一般的警車:“趕緊的,開車,凍死我了!”
“頭兒,出什麼事了?你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人不在嗎?”老李一頭霧水。
童小川悻悻然說道:“真要命,叫我來偏偏人還不在,聽調酒師說,她十多分鍾前接了個電話,然後就出去了,留下話說會和我聯絡,約定下一次見麵的時間。”
老李小聲嘀咕:“這案子和她根本就沒關係,她應該沒有必要騙你吧。”
童小川沒吱聲,沉吟了一會兒後,又開始用手機撥打起了這位汪經理的電話,一遍又一遍,電話響了好多聲,卻始終都無人接聽。他的心頓時懸了起來,臉色也變得凝重了許多:“把燈拉起來,前麵緊急掉頭,我們回同心酒吧去,速度要快,我感覺酒吧經理可能出事了!”一聽這話,老李立刻打開左邊車窗,一邊把著方向盤,一邊快速地把警燈按在了車頂上。瞬間,警車呼嘯著逆向衝上了立交橋。
盯著手中的屍檢報告已經足足有半個多小時了,章桐卻一個字的批注都寫不出來,抬頭看了一眼工作台邊放著的那盆小小的墨綠色的仙人掌,這是彭佳飛今天早上特地帶來送給自己的,說是要給這個房間增加一點生氣。
是啊,印象中已經不止一個人說過這個法醫室陰氣森森了。章桐不迷信,嘴角劃過一絲苦笑。
正在這時,辦公桌上的電話鈴聲響了起來,她順手接起了電話:“法醫室章桐,找哪位?”
對方是一家國內知名的法醫學雜誌社總編,等他說明來意後,章桐頗感意外,連連推辭:“對不起,王總編,我不知道能不能勝任這份工作。我雖然是法醫人類學的博士,也在工作中帶過學生,但是局裏的工作相對比較忙,一有案子的時候我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有空了,所以,我可能沒有辦法按時完成審稿的工作。到時候如果耽誤你們的出版進程,那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