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強愣了一下,趕緊轉頭詢問,沒一會兒,他湊著話筒說道:“沒錯,是和人打架了,剛才那人也承認了,說用力掐過死者的生殖器部位。”
“死者的死亡原因係陰囊及睾丸受鈍挫傷至神經源性休克死亡。”章桐果斷地說道。掛斷電話後,小潘在旁邊小聲嘀咕了一句:“我的媽呀,章醫生,那得多疼啊。”
“沒錯,所以就疼死了。”章桐一邊說著一邊拿過筆在屍檢報告上填上死因,然後利索地在末尾簽名處寫上自己的名字,轉身遞給了小潘,“掃描一份留檔,剩下的給刑偵大隊送去,交給阿強。”
“你說什麼?老鴨塘的那兩名死者,很有可能是被活活疼死的?”老李雖然對這樣的死亡原因感到有點不可思議,但是對章桐做出的判定從來都是沒有異議的。
“第一名死者,已經可以確定是火災導致的死亡,但是第二名和第三名死者,除了麻醉劑氯胺酮外,並沒有別的中毒跡象,屍體表麵除了火災所導致的損傷外,就隻有後背皮膚的大麵積挫裂傷了。而剝皮,就是導致神經源性休克死亡的直接原因!所謂的神經源性休克,理論上解釋,就是在正常情況下,我們人類血管運動中樞不斷發放衝動,沿著傳出的交感縮血管纖維到達全身的小血管,使其維持著一定的緊張性。但血管運動中樞發生抑製或傳出的交感縮血管纖維被阻斷時,小血管就將因為緊張性的喪失而發生擴張,結果就導致外周血管阻力降低,大量血淤積在微循環中,回心血量急劇減少,血壓下降,最終出現神經源性休克。而這類休克常常發生於深度麻醉或者強烈疼痛刺激後,也就是血管運動中樞被抑製的時候。這兩個原因,老鴨塘火災案中的死者都有可能遇到。”章桐說道。
“那這種神經源性休克從產生到死亡,時間間隔相近嗎?”
“會有一個發展期,就像我下午接的那個案子一樣,死因就是神經源性休克。該案死者從被人襲擊到死亡,中間間隔了兩個小時以上,依據調取的急診室病曆記錄顯示,死者在被送往急診室的時候,神智還是有些清醒的,這一狀態持續了大概半個小時以上。而在臨死前,死者所表現出來的具體症狀為:頭暈、麵色蒼白、出汗、渾身疼痛、惡心、胸悶、心跳異常、呼吸困難、脈搏變弱、血壓迅速下降。”說著,章桐合上了麵前放著的筆記本,抬頭看著老李,“所以我想前麵兩位死者的死前症狀應該和這個差不多,而在垃圾填埋處理廠發現的死者黃曉月,我後來也檢查了她的雙肺和腦實質,結果是一樣的。”
專案內勤匆匆推門進入房間,順手塞給了老李兩份傳真件。老李皺眉看了看,就遞給了章桐:“老鴨塘火災案的三名死者身份確定了。還有就是,下麵那張,是根據現場目擊證人提供的信息畫的租客模擬像,很籠統,沒什麼特征。”
老李說得一點都不誇張,根據王伯的回憶畫下來的這張臉,實在是太普通了。30多歲的年紀,寸頭,麵容和藹,這樣長相的人如果在大街上出現,不會有人記得起。
傳真件上寫著:
趙婉婷,女,23歲,身份證號碼×××××××××××××,生前職業:小學教師,未婚。
戴玉琦,女,18歲,身份證號碼×××××××××××××,生前職業:音樂學院大三學生,未婚。
丁子涵,女,20歲,身份證號碼×××××××××××××,生前職業:自由職業者,經營網店,未婚。
“三個人一點關係都沒有,而且這三個人,你注意看身份證號碼,屬於不同的區域,有一個甚至還是外地的,像這種案子,如果不摸清楚死者之間的聯係的話,真的很難破啊。”老李長歎一聲,隨手從兜裏摸出香煙,抽了一支出來,“章醫生,你不介意吧?”
章桐搖搖頭:“目前看來,要想通過三個人之間的聯係找到凶手,確實很難。我和童隊說過,這三個人,除了年輕,女性,未婚,保養得很好以外,真的沒有什麼相關聯的地方。而第四個死者,黃曉月,是市電視台的女主持人,也完全符合這些特點。凶手對她們進行綁架,繼而麻醉,然後剝去皮膚。可是,這樣的人在我們周圍有很多。對了,老李,你有沒有覺得什麼地方不對勁?”
“不知道,屍體也沒有被性侵的痕跡,目前連動機都不清楚,真搞不懂這個混蛋究竟想幹什麼!”老李滿臉愁容。
“我擔心的是,可能不止這些受害者。可是我什麼也做不了。童隊呢,他怎麼沒和你在一起?”章桐的目光在刑偵大隊辦公室裏轉了一圈。
“他啊,什麼都沒說,剛才突然有事就出去了。”老李不經意地回答道。
“你沒問他去哪裏嗎?”
老李搖搖頭,把兩份傳真件放進了掃描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