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 3)

畢家。

星期天的早晨十分寧靜,江幸純一身藍白相間的運動服,正在占地廣大、景色優美的庭院做早操。

一旁狗兒庫奇,正有一聲沒一聲地叫著,好似替主人動節拍般。

這時,大門的門鈴響起,江幸純停止早操動作,暗忖這麼早會是誰呢,邊想邊過去應門。

門外的蘇筱卉見來開門的是江幸純,立刻笑首問候:“伯母早。”

江幸純看到是她立刻綻開欣喜的笑容。

“原來是筱卉啊,這麼一大早的,有什麼事嗎?”

蘇筱卉笑答:“我是來找總裁的。”

江幸純聽到她來找兒子,高興且熱絡地說:“哎呀!怎麼到現在還這麼見外地叫總裁,你可以叫他阿鈞嘛。”

阿鈞?蘇筱卉一頭霧水地看著神情似乎很愉快的江幸純。

這時,江幸純想起一件事,遂問:“你們今天要去約會是不是?應該我們家的阿鈞去接你才對,怎麼反而是你來接他呢。”話落,拉著她的小手逕自往屋內走。“走、走,伯母帶你進去找他,順便說說他的不是。”

“咦?”蘇筱卉總算明白是她誤會了,慌亂地解釋:“伯母您誤會了,我隻是要來彈琴給總裁聽而已,不知他起床了沒?”

“彈琴?”江幸純這才發現她手上抱著電子琴,接著猛然醒悟,原來小倆口談情說愛的方式是如此特別。

“他已經醒了,隻是有個特別的習慣,喜歡躺在床上看書。來、來,伯母帶你去他的房間找他。”江幸純興匆匆地拉著她就往裏走。

“伯――伯母,這樣好嗎?”蘇筱卉想到要進入偶像上司的房間,忍不住就一陣臉紅心跳。

“沒什麼不好的。”江幸純巴不得馬上將兩人送作堆。

房間裏,畢鴻鈞早已睡醒,正舒服地半躺在床上看書。

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和母親的話聲。

“阿鈞,媽媽要進去了。”

畢鴻鈞聞言,暗忖母親有什麼特別的事嗎?不然為什麼這麼早就來敲他的房門。

房門一打開,江幸純笑吟吟地領著蘇筱卉走進房間。

“趕快起床吧阿鈞,筱卉說要來彈琴給你聽呢。”

畢鴻鈞乍見站在母親身後的女子,不就是那個小迷糊蛋嗎?難道自己還沒睡醒正在做夢嗎?急急抄起床邊的眼鏡戴上,仔細一瞧,還真是她!

剛才老媽說什麼來著?要彈琴給他聽?這讓他想起之前恐怖的小提琴演奏,不由得愣坐在床上不知所措。

江幸純看了兩人一眼,笑咪咪地說:“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話落,轉身走了出去。

蘇筱卉則趁此機會迅速地打量房間的擺設。除了衣櫃和床之外,隻有一組桌椅,連牆壁的顏色都偏向冷靜的色係,予人幹淨清爽的感覺。

畢鴻鈞隻是看著她,思考回路此時已完全阻塞不通,不知該作何反應。

蘇筱卉見他直愣愣地瞧著自己,不禁羞怯地一笑,邁步走向那張桌子。

“借您的書桌一用,我彈奏一首拿手的曲子給您聽聽就回去了,不會擔誤您太多的時間。”

畢鴻鈞看她已開始預做準備,這才想起他的法寶――耳塞,本想趁她背對著自己的時候,趁機找出它偷偷地塞住耳朵,不意此時她卻已轉過身來,讓他來不及找耳塞。

蘇筱卉對他露出甜甜地一笑。“我要開始彈了喔。”

畢鴻鈞隻能點頭,目前的情況隻能靠自己的忍耐能力了。

琴音一起,畢鴻鈞隻覺得整個人的神經都緊繃了起來。那嘈雜的樂音,讓他想起上回到外地出差回程時,因前方的交通事故,讓他塞在車陣中達半個小時之久。

當時,還有一隊出殯隊伍也塞在車陣中,而他的車旁正巧是部電子花車,那哭調夾雜著流行歌曲的歌聲和電子琴音樂,幾乎快使他精神崩潰,卻又無法逃離現場;所以到現在,他最怕的就是電子花車所播放的音樂。

此時,房門悄悄地被推開一條細縫,縫裏隱藏著一隻好奇的眼睛。

蘇筱卉正賣力且忘情地展現她昨夜若練的琴藝。

三分鍾過後,畢鴻鈞的忍耐大已達極限,整個腦袋瓜裏仿佛有三百個人在打鼓般。如果她再繼續下去,他的腦袋瓜肯定會爆掉,最後終於受不住脫口而出:“夠了、夠了!我投降,娶你、我娶你就是了!”

此話一出,琴聲倏然而止,蘇筱卉轉首,美眸圓睜,眸中是盡是迷惑,十分不解他為何突然嚷叫呢?剛才在演奏中,她要一邊看琴譜,還得注意是否走音了,根本聽不清他究竟說了些什麼。

而畢鴻鈞也愣住了,盡管心裏為自己剛才出口的話而驚駭莫名,但表麵上仍呆一派冷靜的表情,自己也弄不清為何會突然說出這些話來。

碰地一聲,房門被推開,江幸純進來拉起蘇筱卉的手,再走近床邊拉起兒子的手,將兩人的手交疊在一起,笑吟吟地說:

“太好了,我都聽見了,既然阿鈞已向你求婚,我們就馬上進行婚禮的籌備吧,我喜歡速戰速決,那就決定一個星期後舉行婚禮好了。”

江幸純說完,拉著蘇筱卉就往外走。

“走、走,跟伯母到樓下去,我馬上叫設計師來幫你量身訂做禮服。”

她每說一句話,蘇筱卉腦中就冒出一個問號,待她說完,她滿腦子裏都是問號,隻能不明就裏地被拖著下樓去。

完了、完了!一句不經大腦思考脫口而出的話,竟被母親當真了,而他萬萬想不到母親就躲在門外,看視著兩人的一舉一動,畢鴻鈞隻能猶如泥塑木雕般呆坐在床上,腦中一片空白。

不知過了多久,畢凱達快步走進兒子房中,看見坐在床上的兒子,劈頭就問:“你媽說你決定要和筱卉結婚,這是真的嗎?”

畢鴻鈞被問得回過神來,心念一轉,暗忖這也許是解套的好機會,當下就說:“如果您反對的話,那就――”

畢凱達不等兒子說完,開懷大笑地拍拍兒子的肩頭。

“我高興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會反對呢!既然都已決定一星期後行婚禮,那我得趕快擬定宴客名單才行。”

畢鴻鈞待他離開後,整個人頓時如同軟麵團般癱倒在床上。果真是“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話”,適才一句無心的失言,讓他終於知道什麼叫做“聰明一世,胡塗一時”。

夜,漆黑的帷幕掩蓋了白天城市髒亂的一麵,炫自亮麗的霓虹燈仿若讓城市披上一件夢幻的彩衣。

裝潢氣派豪華的餐廳裏,畢鴻鈞和蘇筱卉享受一頓美味的晚餐後,正悠然地品嚐一懷香醇的咖啡。

想起今早,他一進公司就看見布告樣上貼著一張大紅紙,上頭寫著他和蘇筱卉即將在一星期後舉行婚禮,請公司全體同仁務必出席,署名人竟是他老爸畢凱達。那張大紅結婚啟事看得他差點昏倒在布告欄前!不但如此,老爸更是在公司的每個大大小小的布告欄上都貼上一張,手腳之快令人佩服。

當然這件事立刻造成了大轟動,使得副手陳品謙和秘書劉心瑜、秦佳蓊看到公告後,急急忙忙地跑來問他消息是否屬實。都已經變成這種“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局麵,他還能再說什麼?隻能點頭承認了。

蘇筱卉第一次到這麼高級豪華的餐廳用餐,但真正令她興奮的是能和她的偶像上司……不,應該可以說是她的準老公――共餐,雖畢家二老已決定訂婚和結婚同時舉行,但兩人應該也算是未婚夫妻了。

她邊淺啜咖啡邊盯著麵無表情、一副莫測高深樣的畢鴻鈞直瞧。

畢鴻鈞淺啜一口咖啡,一個不經意的抬眸,正巧與她的視線對個正著。

“有什麼事嗎?”

蘇筱卉露出個甜美的笑容,眸中卻有著相當的疑惑,遂問:“您真的要和我結婚嗎?為什麼?”

畢鴻鈞看她一眼,他怎能說會發生這種事全是因為一時失言,再加上老爸和老媽的連環錯,才造成這樣的結果。

當下隻是語氣淡然地說:“這也沒什麼特別的原因,反正我也該結婚了,你又是個不錯的對象。”

離然這理由聽起來似乎怪怪的,好像是隨便湊合、湊合,無魚蝦嘛好的感覺,但蘇筱卉也想不出究竟是哪裏奇怪了;不過他說自己是不錯的對象,讓她感到相當高興。

畢鴻鈞見她非但沒有對自己搪塞的借口產生懷疑,反還露出欣喜滿足的笑容,這讓他不得不省思;她這樣毫無考慮餘地就嫁給自己,自己真能給她幸福嗎?

思忖片刻,遂問:“在這之前,我們幾乎都不曾談過什麼戀愛,你會不會覺得不滿?”

“不滿?”蘇筱卉連連搖頭。“我不覺得有什麼不滿啊,因為我很崇拜你,隻要能天天看到你就會覺得很高興、很幸福,所以我最討厭休假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