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課終於結束了。
程予安和室友順著人群走出了教室。下節課大家選的都不一樣,她自己是日語,黃亞路是matlab與金融分析,而周西卉則是音樂賞析。因此要上課的地方也完全不在一起,比如,她就要去那個她之前根本聽都沒有聽說過的育秀樓。
不過跟著路牌,程予安還是順利地抵達了育秀樓的大門口。
還是在去教室前,先去趟衛生間吧。
教學樓的結構通常都很類似,廁所通常都位於走廊的兩側。
她剛到洗手間入口不遠,便看見自己的前方有一個紮著半馬尾的高個女生朝右拐進了靠右側的門。這女生背影看上去還是挺結實的,大概是體育生
手機突然在背包裏響起,她一邊低著頭從包裏摸著手機,一邊徑直走進了右側的洗手間。
沒等她的手機掏出來,一個格外好聽的男聲卻從她的前方響起。
“不好意思,這是男廁所。”
男廁所?等等!那剛才走進去的那個女生是怎麼回事?程予安心中冒出無數個感歎號和問號的同時,她下意識地朝那個聲音的方向抬頭看過去。
卻看見一張白皙的、比大部分女生都臉小的臉,配合著馬尾發型,單看頸部以上,怎麼看都不像是個男生。這聲音的主人,正是誤導了程予安走進男廁的罪魁禍首。
“啊!!!”未等程予安走出去,一聲尖叫聲從角落裏的響起。
“別叫了,這個距離這個角度,我怎麼可能看見。”她朝著那個站著上廁所,提著褲子渾身變得僵硬的男生大聲說道。
雖然裝得一副鎮定自若地樣子轉身出了男廁,但她的耳根卻不受控製地變紅,出賣了她其實感到非常尷尬的事實。
站在女廁所內,程予安這才接通了手機。
“喂,什麼時候過來拿卡替我晨跑?”陳知轍的聲音從手機中清晰地傳過來,“我想好了,就用這個來抵上次幫你招新的事情。你這家夥該不會想賴賬吧?”
陳知轍,程予安的初中兼高中同班同學,現在又好巧不巧地成為了大學同屆校友。雖然算不上是穿開襠褲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但也可以列為是互知根底的老友,哦不,是損友。
晨跑打卡,是他們大學的一貫傳統,要是不夠次數,體育課會被掛科。
程予安此時也把自己沒看門標的責任推卸在了這個電話上。要不是這家夥突然打電話過來,她至於急吼吼地去接電話而忽略看門標麼!
“賴你個毛線!”她有點氣呼呼,把走錯廁所的氣撒在對方身上,“你這人還真是會挑時間打電話,害的我走錯廁所了。你說你該怎麼給我彌補精神損失費?”
手機響起了一陣程予安格外熟悉的笑聲。
“哈哈哈。”那一頭的陳知轍笑得爽朗極了,“雖然得知你出糗我很開心,但是我可不會因此給你打折的。畢竟怎麼說那可都是我的勞動所得啊,20次還是20次。”一個學期要跑夠20次才能滿足體育及格的要求。
程予安長歎一聲,就知道這家夥的幫忙很昂貴,不過也很劃算。
由於陳知轍在之前宣傳時期站展台的“優秀表現”,一向屬於冷門部門的學術部今年居然收到了很多報名表,數量上居然快和文藝部持平了。她的搭檔付霖歆喜憂參半,覺得部門裏麵的男女比例可能要失衡的更加嚴重了。而程予安則在想,這應該算不上是“詐騙”,畢竟學生會裏麵又沒有明文規定,一定要一個學院的才能去站展台。不過她還是有點擔心,到時候貨不對板,新招進來的女學生會不會變成“僵屍粉”。
等到結束通話,上完廁所,洗完手,找到上課的教室,時間剛剛好。
日語課用的是小教室,班裏大概有二三十個人。她挑了一個靠門的位置坐下來,這才開始環顧四周,於是她非常不幸地發現,剛才的那個罪魁禍首也坐在這個教室之中。
那人坐在臨窗的位子,正側過臉支著下巴看向窗外。就側臉而言,倒不像女生了,因為他眉骨微凸,鼻梁高挺,下頜骨也有一定的棱角,失去了那種柔和感。程予安一麵觀察對方,一麵暗搓搓地在心中吐槽對方。留這麼長的頭發,還紮馬尾,你以為你是搞藝術的啊。
就在程予安看得正起勁的時候,那男生似乎身上長眼一般,忽的轉過頭,和她四目相交。程予安在這個尷尬的瞬間,連忙把自己的目光收了回來。
上這門日語課的是一位年輕的女老師。她先是在黑板上寫下自己的名字,做了個簡單的自我介紹,隨後就開始講起來她的上課理念和方式來。
“...在我的課上,課堂練習和課堂作業都要兩人一組進行。為了大家在學校裏能有機會認識更多的朋友,所以我已經替大家分好了組,免得你們老是和已經認識的人抱團。”張老師如是說道。隨後她拿起準備好的名單,開始宣讀分組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