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越到後麵,好像時間過得越快。畢業之後的一年,就這樣在不經意間順著指縫偷偷溜走,怎麼都抓不回來。
程予安因為出國一事和家裏鬧了別扭,充硬氣地一分家裏的錢也沒要,母親給的那張副卡再沒有刷過一次。正式入職後,她便自己申請了信用卡。雖然薪水比大部分要高一些,但她是研究報告部門的,比不了做IPO的投行部門,也比不了過去幾年她自己的零花錢水平。她以前也不算多麼愛奢侈,不過工作後切身明白賺錢不易後,花錢方麵收斂了許多,以前買個幾千幾萬塊錢的包不帶考慮,現在得特別喜歡才會入手。
不過讓她意想不到的是,母親好像就此服了軟,倒再沒打電話來跟她提出國的事情。來電時隻是叮囑她要好好吃飯,好好工作,好好保重身體之類的話語,雖然她總感覺母親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但她追問時,也得不到什麼答案,母親隻說:
“真沒什麼。”
而程予安則以為母親還在為她沒選擇出國的那件事感到失望,隻是事到如今卻也不想再責怪她。
工作上她則遇到了一位一言難盡的上司。對方是走後門進來的,做人方麵倒沒有什麼奇葩之處,在小事情上麵諸如請假、遲到都不計較,但是工作方麵卻真的比較坑。正因為曾經遇見過會帶人的領導,所以才更顯得對比強烈。
公司出報告采用三級審核製度,一審是同事,二審是直係領導,三審是部門領導。這位上司最大的問題就是工作沒有計劃性,拖起報告來沒完沒了,今天交給她的報告,她兩周內開始看就算還不錯的,最長記錄拖過她和同事合寫的一篇專題長達三個月,搞到最後數據都要重新再拉一遍,工作量不下於重新寫一遍。部門一把手卻也不好說對方什麼,旁敲側擊下稍微能好點,但過幾天又立馬恢複原狀。
雖然不比投行部門那麼忙,但工作壓力也高於一般行業。出差、開會、加班也是常有的事情。程予安忙,晏嚴也不閑。悲劇的地方在於兩個人的時間經常錯開,她休息了他工作,亦或是她剛出差回來他就要去外地,聚少離多,明明同在上海,卻硬生生地搞成了異地戀。
晏嚴的發展粉絲看在眼裏有點心痛。因為他自去年一曲而紅後,卻沒有把這個走勢延續下去,反而忽然沉寂了下去,綜藝節目再沒上過幾個,幾乎沒什麼曝光度。追他行程的人也會發現他商演頻率也跌了下去,激進一些的粉絲天天在貼吧和微博上罵晏嚴的經濟公司不給力、不會捧人、不會炒作,殊不知這些其實是晏嚴自己決定的,倒讓公司替他背鍋。
因為晏嚴正全心全意地做自己的專輯,他的想法很簡單也很有野心,那就是做一張全原創的專輯。他又力求盡善盡美,有時候公司那邊的製作人都已經覺得可以了,他卻還是覺得有瑕疵,然後就會一直跟自己死磕下去,直到讓自己滿意為止。
唯一讓粉絲們有些慰藉的地方應該就是晏嚴近期唱了一首新歌,曝光度因此比平日多了點。歌名叫做《堂前燕》,是電視劇《東晉·烏衣巷》的片尾曲。
而晏嚴和洛揚的久別重逢,就發生在《東晉·烏衣巷》上檔前的宣傳期。
***
洛揚還是晏嚴印象中那個看上去有些不靠譜的浪蕩青年,嘴角邊掛著一絲輕佻的笑容,朝他走過來並且開始自來熟地說起話來。其實兩人真的不熟,除了那一次在醫院裏算有過接觸,便是偶爾在籃球場上遇見過幾次,便沒有別的交集了。
“好久不見啊。”洛揚眨了眨眼睛後,又一把勾住了晏嚴的肩膀,低聲笑問道,“你和那個誰還在一起嗎?陳知轍那天沒白把你送進醫院,你可賺大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