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明白叫糊塗(1 / 1)

呂端在擔當北宋參政大臣,初入朝庭的那天,有個大臣指手畫腳地說:“這小子也能作參政?”呂端佯裝沒有聽見而低頭走過。有些大臣替呂端打抱不平,要追查那個輕慢呂端的大臣姓名,呂端趕忙阻止說:“如果知道了他的姓名,怕是終生都很難忘記,不如不知為上。”呂端對付“記得”的招數,直接幹脆是“不聽”。沒有聽見,就無所謂記得不記得了。

在外人看來,呂端是多麼糊塗的人啊。而當別人知道了呂端糊塗的原因後,莫不驚歎不已。呂端明白自己很難做到不記恨輕慢自己的人,同時也明白這種記恨對人對己都沒好處,因此幹脆就選擇糊塗——不去追究是誰輕慢自己。

因為明白,所以糊塗。而人在糊塗之後,和身邊的環境就和諧了。糊塗如一挑紙燈籠,明白是其中燃燒的燈火。燈亮著,燈籠也亮著,便好照路;燈熄了,它也就如同深夜一般漆黑。燈籠之所以需要用紙罩在四周,隻是因為燈火雖然明亮但過於孱弱,還容易灼傷他人與自己,因此需要適當地用紙隔離,這樣既保護了燈火也保護了自己和別人。明白也需要糊塗來隔離。給明白穿上糊塗的外套,既需要處世的智慧,又需要處世的勇氣。很多人一事無成,痛苦煩惱,就是自認為自己明白,缺乏“裝糊塗”的明白與勇氣。

古往今來,無數聖賢智者在參悟人生後,都發現了糊塗的影子。孔子發現了,取名“中庸”;老子發現了,取名“無為”;莊子發現了,取名“逍遙”;釋迦牟尼看見了,取名“忘我”;墨子看見了,取名“非攻”;東晉詩人陶淵明在東籬采菊時也發現了,但他提起筆時卻又忘記了——他也真夠糊塗的,隻好語焉不詳地說“此中有真意,欲辯已忘言”……直到清代,才由名士鄭板橋振臂一呼,呼啦啦地擎起一麵“糊塗”大旗,高聲地宣稱:“難得糊塗”!

糊塗者,非整天渾渾噩噩、無所作為的庸者。糊塗是一種不斤斤計較,吹毛求疵的大度;糊塗是一種超脫物外,不累塵世的高潔;糊塗是一種行雲流水,無欲無求的瀟灑。不過,大事當頭,切莫糊塗!抓住機遇的飛躍,才會使“糊塗”有所價值。這也就是所謂的“糊塗一世,聰明一時”。其實他們哪裏是真的糊塗,他們隻是因為看清了、看透了、明白了,清醒到了極致,在俗人的眼裏成了糊塗而已。

糊塗之難得,在於明白太難。糊塗是明白的升華,是心中有數卻不動聲色的涵養,是超脫物外、不累塵世的氣度,是行雲流水、悠然自得的瀟灑,是整體把握、抓大放小的運籌,是甘居下風、謙讓闊達的胸懷,是百忍成金、化險為夷的韜略。其實糊塗者哪裏是真的糊塗,他們隻是因為看清了、看透了,明白與清醒到了極致,才在俗人的眼裏成了糊塗而已。

因為心中太明白了,明白自己不能處處明白,於是就裝糊塗了。從揣著明白裝糊塗,到懶得究真真糊塗,這才達到糊塗的最高境界。這種真糊塗,其實也是一種大明白。

這種“大明白”式的糊塗,其實就是所謂的“大智若愚”。其中所謂的“愚”,是指有意糊塗。該糊塗的時候,就不要顧忌自己的麵子、自己的學識、自己的地位、自己的權勢,一定要糊塗。而該聰明、清醒的時候,則一定要聰明。由聰明而轉糊塗,由糊塗而轉聰明,則必左右逢源,不為煩惱所憂,不為人事所累,這樣你也必會有一個幸福、快樂、成功的人生。

一個人明白到了糊塗的境界,還會有什麼想不通、看不開、放不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