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蘭含羞道:“天成,有你這句話就行了,我等著你,就算我編玉米葉墊子、上山挖草藥,也要把你這個大學生供出來。”
時間過的飛快,轉眼迎來了高考,春蘭沒有參加高考,而蘇天城被一所青城的大學錄取。
蘇天成臨走的前夕,又來看了春蘭一次,二人來到村前的山頂上,居高臨下,欣賞著周遭的風景。
蘇天成有感而發,說道:“春蘭,我終於要走出大山了,可以看一看外邊的世界了,但將來還是會回到這裏。”
春蘭滿懷惆悵,望著連綿不絕的群山,說道:“天成,我真的為你高興,到了外邊要把自己照顧好,常給我寫信,知道嗎?”
“我知道了春蘭。”握住春蘭粉嫩的小手,蘇天成心中萬般不舍,說道:“春蘭,你也要照顧好自己,我一放假,我會回來看你。”
微微頷道,春蘭噙著淚花,將雙手緩緩抽出,從兜裏掏出一遝零錢,全是一角和兩角的,輕聲道:“天成,我這段時間編墊子、刨藥材換了點錢,不多,一共五塊八,你拿好,在學校別挨餓。”
蘇天成鼻頭一酸,落下了滾燙的淚水,哽咽道:“春蘭,我一個大男人…不能要你的錢,你自己留著…買點衣裳,啊!”
把錢塞到蘇天成手裏,春蘭安慰道:“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出門在外不比在家裏,我一個村裏人,也沒啥買的,你就安心拿著吧,以後,我也會給你彙錢,聽話,快把錢收起來,這也是我能為你做的。”
“春蘭,你對我太好了,今生今世,我絕不負你。”蘇天成將一遝零錢緊緊攥住,把春蘭擁入懷裏。
蘇天成走了之後。春蘭除了幫家裏幹農活、做家務,剩下的時間就是編玉米墊子、上山刨藥材,或是給蘇天成縫鞋墊,經常熬夜,淩晨一兩點鍾才睡,而早晨六點來鍾就得起床,繼續勞作。
怕蘇天成在外邊受委屈,春蘭還要隔三差五到鎮上的郵所給他彙錢,多的時候十塊八塊,少的時候五塊六塊。最欣慰的時候,就是收到蘇天成的一封封來信,每封信她都要仔仔細細的看上三四遍,並且還要認真的回信。
剛開始的幾個學期,蘇天成隻要一放寒暑假,就第一時間來找春蘭,而且還要給她帶些小禮物,二人相互傾訴,以解相思之苦。
那是蘇天城大二下半學期,春蘭給他彙的款被退回來了,退回的原因是收款人拒收。同時還收到了蘇天成的一封來信,當撕開信封,打開信看到內容的時候,春蘭險些暈倒在地。
這封信僅有隻言片語,是蘇天成寄給春蘭的分手信,讓她以後不要再寫信和彙款,兩個人從此再無任何瓜葛。
對此,春蘭怎麼也想不通,蘇天成為什麼會一下子變的這麼絕情,實屬不甘心,隨即又給他去了一封信。
可是左等右等,幾個月過去,也沒等來蘇天成的回信。眼看著暑假就要到來,春蘭每天都要到村前的那座山頂上瞭望。可是,蘇天成的身影卻再也未出現。
這天,春蘭已經按奈不住,想去到蘇天成家裏問個明白,為什麼會對自己這麼絕情,就在臨出家門裏,被父母給叫住了。
“春蘭,你要敢出家門找那個陳世美,我就打斷你的腿。”父親在炕沿邊坐著,氣的不停的咳嗽,用煙杆子指著春蘭。
扭回頭,春蘭倔強道:“爹,我就是不甘心,這兩年來,我沒明沒夜的編墊子、刨藥材,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把錢都給了這個白眼狼,憑什麼和我分手,我非問清楚他不可。”
母親在炕上坐著,用手指敲打著臉頰,譏諷道:“春蘭呀,要點臉吧,以前我們苦口婆心的勸你,可你油鹽不進,說什麼也不聽,這回好了吧,被人家一腳踹了,舒服了吧!”
止住咳聲,父親勸道:“春蘭呀,分就分了吧,沒什麼大不了的,難道你就這麼不值錢?還愁沒人要了,還是怎的。”
氣衝衝的走回屋內,往堂箱上一靠,繃著臉說道:“爹,娘,我又不是非他不活了,可我就是氣不過,不就是念了個大學嗎,有什麼了不起的。這種口是心非、狼心狗肺的東西,我杜春蘭還看不上。走著瞧,蘇天成,你遲早會遭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