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助陣法和結界,兩人隱匿在一旁觀察五皇嶺修士們的舉動,葉希晨不忘放開感知,將神識蔓開來。過了一會兒,他收回神識,對曲寧萱說:“整個木屬性絕域裏除了我們以及一些不死心的散修外,都是五皇嶺的人,能與五皇嶺有一爭之力的宗門悉數離開,不見蹤影。看樣子,他們這一次是有備而來,應該是打算收回上一次探索仙府前輩的遺物。”
“為了找到這樣東西,五皇嶺的人竟不吝用掉這麼大一個人情……”曲寧萱微微蹙眉,露出幾分不解,並小聲嘀咕著,“難道他們丟失得是掌門印信?”
葉希晨聞言一哂,聲音裏帶了幾分笑意:“你莫不是話本傳奇看多了?超級宗派與家族的傳承哪需要什麼信物?若真有這東西,被旁人拿了豈不徒生事端?”
曲寧萱自然知道五皇嶺掌門沒什麼印信象征,可她必須裝作不知道,因為這不是她一個散修該了解的內容,所以她故意露出幾分懊惱之色:“那你說他們要找什麼?這可不是金、水、土三絕域,如果五皇嶺不說個子醜寅卯出來,就算打開劍門必須依靠五皇嶺出力,這些宗派也隻會拖延,絕不會退讓。”
“你都說到這裏了,怎麼猜不到呢?”葉希晨淡淡道,“聽說五皇嶺的嫡係弟子未成金丹之前,都有一次進入劍塚,接受前輩傳承的機會,一旦被飛劍承認,將之帶出劍塚也就成了理所當然的事情。看他們這麼慎重的態度,失落得應該是哪位渡劫期強者的佩劍吧?若我沒有猜錯,這位渡劫期強者在五皇嶺的分量必定非常重要,不是當過掌門,就是最後飛升了,否則以五皇嶺傳承這麼多年的底蘊,完全沒必要冒著折損精英弟子,並將此事暴露在旁人麵前的危險,也要封鎖木絕域,將一個普通渡劫期強者的佩劍拿回來,不是麼?”
如果不是曲寧萱入定太久,導致他們兩人晚進入劍門三個時辰,說不定也就直接去了金絕域,發現不了五皇嶺的秘密。不過,一想到這群人找得是劍,葉希晨就沒了心思。
他不關心,曲寧萱卻很在意。
當過掌門,成功飛升,這兩點,北辰星嵐都相當符合。論對五皇嶺的重要性,一手將這個門派推向巔峰的北辰星嵐威望怕是隻在五皇嶺創派祖師之下,倘若遺失得是他的配劍,五皇嶺這種態度也就說得過去了。
曲寧萱可沒有忘記溫瑾說過,北辰星嵐始終無法從負疚感中走脫,加上他為了門派太過殫精竭慮,心思漸重,成就心魔。偏偏時勢逼著他不得不飛升,因為在那個仙界妖界尚能與人界溝通的時代,隻有他飛升了,才能真正鞏固五皇嶺劍修第一,甚至近乎天下第一的地位。在這種情況下,他不得不借住凝碧戒之利,讓自己多出一魂一魄,又將感情全部移在這一魂一魄上頭,又將之生生分離,才得以成功飛升。而精於卜算的樓思遠也算了一卦,說她與北辰星嵐有緣再見,所以溫瑾才暗示她得去找凝碧戒。
如果五皇嶺如此煞費苦心,就是為了找到北辰星嵐的佩劍,那麼她可不可以假設,隻要自己搶先一步找到那位前輩的遺骸,就能得到凝碧戒,與嵐師兄再次見麵?
對曲寧萱來說,這才是真正的,無法抗拒的誘惑。
修行之路多艱難險阻,多一良師可以讓人少走許多彎路,說不定還能生生將你從彎路掰回來,這也是曲寧萱為何要拜君千棠為師的原因。可出了蛟王之事後,她才明白自己想得太簡單,在修士人品得不到保證的這個時代,誰都不能相信,隻能靠自己。可北辰星嵐不一樣,他是上古時代的人,還是她的師兄,絕對可以信賴。倘若北辰星嵐在她身邊,指點她修行,那才是天大的好事……可是,怎麼在葉希晨的眼皮底子下達成這個條件,卻是個難題啊!
幸好,北辰星嵐七年內對她的壓榨,以及曾持續七八個月的高速行軍與頻繁戰鬥,讓曲寧萱比較善於應變,所以僅僅一瞬後,她就露出一副若有所思地表情,問葉希晨:“你可知五皇嶺內,有什麼能夠改變根骨的寶物麼?”
聽見她這樣問,葉希晨第一時間就認為曲寧萱怕開不了仙府第六層,趁她還能使喚得動自己的時候,就要做好第二手準備。雖說隻要離開仙府後,曲寧萱就不歸他照顧,隻與君千棠有關係,可現在……利之一字,是絕大部分人永遠的追逐,以及永不背棄的信仰,所以葉希晨迅速理清了一下利害關係,便笑道:“我不大清楚,應該是沒有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