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一諾千金(1 / 2)

對於玉清微能夠看出自己上過戰場,曲寧萱很是奇怪,畢竟葉希晨與她相處這麼久,都沒察覺出這一點,為何玉清微不過見她變了幾次招,就能如此篤定做出判斷?除非,他也在戰場待了很久,但這……可能嗎?

世俗界每一個帝國、家族身後,都站著一個修真門派或者家族,任何戰役到最後,修真者都會出手。但這種以強大力量扭轉戰,並沒有身臨其境感受到戰場殘酷,激發心中血性的參戰方式,並不能算上戰場。想在修真界想找去過戰場的修士,一抓一大把,若想找上過戰場的修士……一隻手就能數得出來。

而這寥寥數人中,恰好包括玉清微。

玉清微以普通人地身份混跡於戰場,正是他人生最艱難地一段時期——雖然逃離聖家,卻仍舊被藥物所製,沒有一絲靈力,修行之路受阻,還被劇痛折磨……那時的他被一個老將軍所救,為報答對方的恩德,也有點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他才征戰沙場,卻意外突破了瓶頸與桎梏。可曲寧萱周身並無一絲一毫地仇怨之氣,也沒有窮途末路地瘋狂,並不像當年的他一樣迫不得已。所以他有些好奇,是什麼樣的情況,才會讓曲寧萱選擇封印力量,前往戰場?要知道,戰場憑借得是七分運氣三分勇氣,一不小心就死無全屍,而修士都怕死,不是麼?

麵對他的問題,曲寧萱並未答話,隻是攻勢更加淩厲了幾分,那鏽跡斑斑地鐵劍仿若最最刁鑽地毒蛇,扭曲到不可思議地弧度,形成滿天地虛影,朝玉清微幾大要害部位攻去,卻讓人難以分清到底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麵對足以重傷任何人的一招,玉清微伸出了兩根手指,就將劍尖牢牢夾在手中,淡淡點評:“你的劍意很不錯,劍法也還行,換做旁人定能給他們造成傷害,可惜,你遇見得是我。”

說罷,他望著曲寧萱,平靜地說;“你似乎對我們這一脈相當了解,招招都是往我的要害襲來,由此可見,你與我們作戰的經驗必定相當之豐富。可這些年來,北方巫師與武士並未減員超過十個,何況你並非轉世真靈。”

曲寧萱抿了抿唇,一副拒不合作態度。

先前不說,是因為玉清微給她的壓力太大,她必須全神貫注地盯著玉清微,不分散任何一絲注意力,才能保證自己不會一潰千裏。玉清微也知道這一點,才會夾住她的劍尖,讓她好好說話,可曲寧萱不敢。

聖王給人的壓力太大太大,光是對他拔劍,就已經耗盡了她幾乎全部的勇氣,所以她決不能鬆懈,因為一鬆懈下來,就再難凝起戰意,必定潰不成軍。

“你不想說,卻又拖延時間?”玉清微看破曲寧萱的心思,平靜地扔了一句話下來,“也就是說,你想作為我的敵人?”

聽見他這樣說,曲寧萱握緊了手中的劍,明明非常害怕,卻用無比決絕地態度說:“仙府第三層隻容許一個人保留內力,我問自己的同伴,願不願相信我。他沒有回答,隻是立刻被封印了力量,變成普通人。”

為了這份信任,我必須兌現諾言,保護著他的安全,即便會付出生命,縱然要與天下第一的你為敵!

兩百裏外的獵場,此時已是一派兵荒馬亂,皇帝對太後拔劍,諸侯各為其主,尖叫並慌不擇路逃亡的女眷讓場內更亂,妖族與人族修士生死搏殺……君千棠剛來到太後車架邊,慢慢擦拭手中長弓的葉希晨便勾起一絲嘲諷的笑容:“怎麼?君公子終於明白自己的仇家有多少,向我尋求庇護了?”

“我此番前來,並不想和你吵。”君千棠平靜地說,“我隻是想問,現在的你能否在三百尺之外,準確命中敵人。”

葉希晨聽懂了君千棠的意思,便冷笑道:“不愧是算無遺策,被當做君家下人繼承人培養的君公子,這份空手套白狼得本事可真是高。倘若聖王真沒有了內力,又被玉璿牽製許久,的確可能被我從遠處命中,身受重傷,問題是,我為什麼要去呢?”

君千棠聞言,語氣便帶了些意味深長:“你將我想得太差了,玉璿是我唯一的徒兒,我自不會眼睜睜看她走向絕路。可聖王實力之強,遠遠超出她的想象,縱然一者有內力,一者無修為,勝負卻也難料。”

葉希晨握弓的手緊了緊,原本掛在臉上的冷意也消失無蹤,取而代之得是麵對強敵的凝重。

中州北方雪山聖王的強悍,他們這等層次的人心中都有數,想當初聖王滅了聖氏一脈,眾多超級世家宗派知道後,滿以為撿便宜的時候到了,就紛紛派出得力幹將與重要人物出馬。在他們看來,聖王隻是聖家撿來的孩子,沒有聖氏的血脈,無法開啟位於蒼茫雪山的終極防禦,哪能對抗得了這麼多人?可這些人一去北方,就好像石頭沉入大海一樣,再沒個消息傳出來。世家宗派自覺受辱,又不肯放棄這麼大一塊蛋糕,竟是當家人物攜至寶親自出馬。可聖王硬是逼得一群前輩不要麵子,合力圍攻他,最後還得灰溜溜離開,倘若換了旁人,又有誰能做到?